从《老人与海》看海明威的艺术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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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人与海》看海明威的艺术风格

作者：蒋海峰

来源：《语文学刊》 2013年第7期



蒋海峰

(太原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山西太原030024)

［摘要］《老人与海》是美国作家海明威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一经问世，便引起了读者的强烈反响，向人们证明了海明威作为20世纪美国最伟大的小说家的地位和卓越的功绩。《老人与海》充分体现了海明威艺术风格的两大特点，即简洁和含蓄，也很好地诠释了海明威的“冰山理论”。

［关键词］海明威；；《老人与海》简洁含蓄；冰山理论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3)07-0012-02

20世纪的美国文坛，巨星闪耀，优秀的作家层出不穷，但海明威无疑是其中最为闪耀的一颗。这位1954年第五十四届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被誉为“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他创造了“新闻体”小说，为世界文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的突然自杀，震惊了整个美国，就连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都在吊唁时说“没有人比海明威对美国人民产生过更大的影响”。一直以来，海明威的写作风格就受到世人的称道。他的作品朴实无华、清新流畅，给人以美的享受和阅读的愉悦。笔者就以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等作品为例对他的创作风格做一个简要的分析。

在海明威创作的众多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他的艺术风格中有两个突出的特点：简洁和含蓄。

一、简洁

简洁是海明威创作风格的一个突出特色，表现在语言的简洁清新和结构的简单明了上。

（一）语言简洁清新

简洁清新是海明威作品的首要特点。他的小说所采用的语言往往简洁明朗、自然清新，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他厌恶那些华丽的辞藻，有意摒弃了那些空洞无物、浮夸炫耀的修饰性文字，反而喜欢选用一些具体的感性的表达方式，他的作品中出现的往往是很精炼的语句，简单的句子结构、平凡无奇的日常用语俯拾皆是，但却使能作者、人物与读者三者之间的时空距离缩短到最低限度，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效果。如在《老人与海》中有这样一段对话：男孩问道：“你吃什么呢？”“不吃。我回家再吃。你需要我给你生火吗？”“不用，我一会儿再弄，或者我也可以吃冷饭。”我们从中可以看出，这些对话非常口语化，因此当我们读到这段话的时候就会觉得非常自然。海明威在他的作品中也很少使用形容词和抽象名词，并且极力避免使用那些复杂的语法结构，这样一来，他的小说的语言就显得平淡无奇，但却能打动人心，读起来也就更容易被读者所理解。此外，海明威还常常使用短语、短句和很具体的细节描写，而且他所采用的短语句非常紧凑，却充满感染力。这些特点使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被深深感染了，沉醉于其中而如痴如醉。

(二)结构简单明了


简洁凝练是海明威艺术风格的突出特点，他的《老人与海》在结构艺术上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具体表现在对内容的剪裁、对情节的布局和对节奏的处理上。

首先是完美的剪裁。海明威有着比常人更为丰富的阅历，晚年的时候，他独自居住在古巴的海滨，因而他对渔民的生活非常熟悉。事实上，假如海明威想要全方位地展示一个渔村的生活图景的话，他完全可以将渔民们的出生、成长、婚姻等等内容都纳入其中，洋洋洒洒地写成一部皇皇巨著，他也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选取的小说主人公是一位年迈的渔夫桑迪亚哥，他又选择了一个名叫曼诺林的可爱的小孩来做老人的同伴，更重要的是他选择了辽阔的大海作为故事情节展开的典型环境，又用一条大得令人惊叹的大马哈鱼来作老人的对手。他把这一系列扣人心弦的情节按时空顺序集中安排在两天内进行，这样看起来视乎是把许多东西删去了，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并没有被真正删除，他是特意让读者自己通过阅读去思考、去把这些看似被删除的内容补足。这样独具匠心的设计也确实产生了很好艺术效果。一方面可以排除旁支杂叶的干扰，集中体现作品的主题；另一方面，这样的处理也恰到好处地体现了他创作的“冰山原则”。

其次是巧妙地布局。仔细阅读《老人与海》，我们不难发现，整部小说的安排非常紧凑，前前后后只有短短的四天。尤其是出海的前一天，老人从海上归来，他周围的人物在这一时间依次登场：其中曼诺林是一个热爱老人，喜欢跟随老人学习如何钓鱼的可爱儿童；而曼诺林的父母却很自私；一群打鱼人，他们尊敬老人，但却始终无法理解老人；还有一个一直以来都十分关心老人的酒店老板。老人平时就生活在这些人当中。但相比之下，老人却显得与众不同，他热爱生活、心胸开阔、充满信心、经验丰富、勤劳勇敢、富于冒险精神。由此，我们不仅了解到了老人的生活环境，也对老人的性格特征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海明威的这种处理方法使线索更加清晰明了、中心更加集中突出、故事更加简洁明快。

再次是良好的节奏。小说一开始给读者交代老人与周围人的关系时，采用的是娓娓道来的方式，速度比较缓慢；而随着老人开始航海，速度则逐渐加快；等到老人与马哈鱼、鲨鱼开始正面交锋时，速度就变得非常快了；特别是马哈鱼不断地挣扎，鲨鱼猛烈地进攻老人的情况下，老人变得十分疲惫，而此时读者的情绪却正处在高峰，因为他们情不自禁地替老人捏着一把汗；等到大鱼挣扎累了，逐渐平静下来时，老人也趁机休息一下，节奏再次变缓；接着搏斗再次开始，顿时又紧张起来；直到最后鱼被老人赶走，一切才又慢慢恢复了平静。总之，这种起伏不断的节奏，既突出了主人公处境的艰难，又起到了渲染气氛的作用，从而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二、含蓄

含蓄是海明威作品的另一大特点，首先表现在有很多事他不直接说明，而是通过巧妙地暗示让读者自己去体会，去理解；其次表现在寓情于景之中，他把很多的情感都寄托在景物描写中。

（一）巧妙地暗示

在所有的海明威的作品中，《老人与海》被认为最能体现他的“冰山理论”。1932年，海明威在他的纪实性作品《午后之死》中，首次提出著名的“冰山原则”，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以“冰山”为喻，认为作者只应描写“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而“水下的部分”应该通过文中的暗示让读者去想象和补充。因此在海明威的小说中，很少直接对故事情节和主人公的经历表达自己的感情，同时也不做出任何评论和解释。他试图将对事物的感情融入自己客观的叙述和描述中，仅仅给读者一个描述性的表达，这就像漂在海上的冰山一样，仅仅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而其余的八分之七就让读者自己通过感受文中的种种暗示来产生读者自己的理解。海明威谈到创造《老人与海》这部小说的时候说：“我想要创造一个真正的老人、一片


真正的大海和一群真正的鲨鱼。”他还说：“如果我能使他们足够真实，那么他们将意味着许多东西。”例如在展现桑迪亚哥的形象时，海明威就用了一种非常简练的白描的手法，对老人的外貌作了一个大致的描绘：老人有着“深深的皱纹”，“显得瘦弱而憔悴”。他的脸上还长着“褐色的疙瘩——那是长期被太阳光暴晒而成的肉瘤”。而且因为总是用粗糙的绳子拉大鱼，老人的两只手上都留下了“深深的伤痕”，这些疤痕年深日久，已经变得像“没有鱼的沙漠里被腐蚀的地方”一样了。但是尽管老人“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老迈“，他的眼睛却像“海水一样蓝，是愉快的，毫不沮丧的”。这就是老人给人的第一印象——老迈而饱经沧桑，与那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渔夫们没有什么区别。但作者虽然并没有写老人年轻时的生活，读者却依然可以想象得出老人年轻时的生活是怎样的丰富多彩。因为之前在描绘老人屋内的陈设时，作者已经做出了暗示：屋子里的墙上，有“一幅彩色的圣心图，还有一幅柯布雷圣母图，这些是他老婆的遗物。过去，墙上还曾经悬挂着他老婆的一幅彩色照相，他一看见就觉得很凄凉，于是他把妻子的照相拿了下来，放在他的一件干净衬衫的下面”。这段简短的描写就给我们暗示了老人过去的生活：他曾经有一个美丽漂亮的妻子，他们彼此相亲相爱，生活幸福而美满，也许还很浪漫。但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却早早地就离他远去了。至于原因，书中另有一段暗示——在写到老人的日常用品时，书中说：“除了一张床，一张饭桌，一把椅子外，就只剩一条破旧的军毯了。”我们由此可以想到，“旧军毯”显然是战争中才使用的，这就说明，老人年轻时很可能参加过战争，“旧军毯”正是战争留给他的纪念品，同样，我们也可以由此联想到，老人原本的幸福生活也许也是被战争毁灭了。书中虽然没有对爱情和战争的正面描写，但通过书中这样一环扣一环的暗示，使得我们可以想到这些。通过这些暗示，海明威在作品中含蓄地向读者透露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正是那深藏在水面下的“冰山”。

（二）寓情于景，情景交融

海明威在作品还往往不直接抒情，而是寓情于景，情景交融，把人物内心的感受映射在不断变化的景物上。如老人在海中和大鱼搏斗的时候，太阳的每次起与落都与老人情绪的变化相一致，与老人捕鱼的过程相契合：黎明之时，大鱼跃跃欲试，老人的心中却充满了自信；到了中午的时候，大鱼开始剧烈地挣扎，老人这时的情绪也变得异常紧张；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大鱼挣脱不了，只好渐渐安静了下来，老人也正好趁此机会获得一个休息的机会。海明威正是通过这种不露痕迹的描绘，通过景色的不断变化，含蓄地表明了老人情感的变化。文中还有另外一段很精彩的描写：“风不断地吹着，逐渐转向东北方去了，老人知道这说明风是不会减退了。老人向前看了看，只是他看不到船帆，也看不到船，更看不到船上冒出的烟。只有一条条飞鱼从船头飞起来，又向着两边仓皇地飞走，还有一片片黄色的马尾藻。但是，老人却连一只鸟也看不到。”这一段景物描写，看似写景，实则写情，含蓄地表达了老人的孤独与寂寞。

那么，海明威怎么会形成这种独特的写作手法的呢？这大概与他自身的经历有关。他离开学校之后，就到了美国当时最好的报纸之一《堪萨斯城星报》工作。那时他才刚才17岁，风华正茂，充满活力，渴望成为一名记者。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记者，海明威特意训练自己表达上的简洁。这段当记者的经验对他的写作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最终促使他创造了“新闻体”小说，获得了后人的赞誉。总之，海明威的语言风格对后来的作家以及文坛的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值得我们不断地研究学习。

【参考文献】

［1］关薇.独特的文学视觉完美的写作艺术——析《老人与海》的写作特点与艺术风格［J］.科教文汇，2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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