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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村生活之一:老街散记
概貌
我曾经在一个山乡旮旯工作过5年。那地地方叫营前。 营前是上犹县营前乡政府所在地。呈L状的一小块盆地,四面被重重叠叠的山峦包围着。山上以杉树、毛竹居多,竹木陈杂,一年四季绿意葱茏。营前镇东临陡水湖,它宛如一块方圆百的镜子,面上镶着千百颗苍翠的山头。这风景真美,县志上称它“黛山耸翠,碧水含情”,但到了实地,你还会嫌这形容不够。然而,当地老表(“老乡”的昵称)久居景区,早已麻木。如果换一双陌生旅人的眼睛,一定会震惊于这绝伦的天工了。 营前镇区却很小,只有一条老街,一条新街。 老街想来是该有名字的,对了,就叫“老街”。
老街长不到500米。两侧由客家特色骑楼一字排成,这些民国以前的建筑远远看过去——墙白,瓦黛,造型古朴,很有些明清的余韵。把它们从这脏兮兮的墟上抽象出来,添一点想象,必定是国画家笔下最好的写意。但现实中,老街缺的恰恰就是诗意。骑楼一律陈旧不堪,楼下架空成“门”字型走廊供人行走。走廊宽约两米,高三米多,从街头一口气贯通到了街尾。家家门前有两根砖砌方柱一通到顶,紧着走廊顶上的阁楼,架着黑瓦屋顶。楼板多为为木板结构,人在楼上一走动,楼板就吱吱嘎嘎地响,且有尘埃飘落。
一到冬夜,还不到九点,家家户户会争着将一扇一扇的门板排进门槽支好上紧,只漏出几缕小里小气的光亮出来,老街显得更加萧索起来。街面空无一人,混凝土年久失修,这般嶙嶙峋峋地裸露在湿冷逼人的山气中,更觉它苍老。此时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多数旅人必定要骂一句: “头唐江,二营前?狗屁!”。“头唐江,二营前”是流传赣南已久的说法。意思是赣南十八个县的镇子里,论经商,营前从明清时期就已经坐上了第二把交椅。由此推知,老街当初该是何等风光啊,可今天怎么就破败成这样了呢?
还好,老街上排满各种各样的小店铺。杂货铺、布店、皮鞋店、药店、生资农药间杂不等,或多或少拣回一点“头唐江,二营前”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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