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感悟】一位老母亲最后的念想

2022-05-08 22:59:13   文档大全网     [ 字体: ] [ 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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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感悟】一位老母亲最后的念想

赵巧云许多时候已经开始犯迷糊。蒲扇刚刚还拿在手上,可出去收了趟晒在院里的被子,就记不起搁哪儿了。自己10个孩子的名字,她甚至也记不全。她已经87岁,渐渐“迷了,老了”,到了 生活

中最后的一段时光。

但她心里始终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她想念她的儿子。

6月,她收到周口监狱的一封来信。邻居对着不识字、耳朵又背的老太太,足足喊了十多分钟,才让她明白,65岁的大儿子因盗窃罪入狱了。

这是她长子第三次入狱,她并不感到惊讶。“彪儿(长子的昵称)小时候学得不好。但好儿子和赖儿子都是我的儿子。”她对村民们说。

因为不知道儿子在监狱过得怎么样,能不能吃饱穿暖,她决定去看望她的“彪儿”。她一点儿不清楚,从她家到周口监狱到底有多远,究竟要过几座桥,穿几个村,经几个县。她只知道,她得去看“彪儿”。

当两只母鸡下了八个蛋时,她决定上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离开,包括住在附近的小儿子。临走前一天,她蒸了十多个馒头,用小麦换了两个西瓜,用手做了四个豆饼,都装在编织袋里。

710日,天刚麻麻亮,赵巧云就准备出发。她揣上几乎所有的积蓄,总共85元,把那只编织袋扛在背后,然后动身了。她打算走着去监狱,因为舍不得一出门就花钱。“老了,赚不来钱,一分钱看得跟磨盘一样大。”她总这样唠叨。

对她来说,她知道得很清楚。当她年轻的时候,她就在身边。但当她离开这片土地时,她迷路了。她不得不从监狱里拿着信四处问路。她询问沿途开小店的人,在豆田工作的农民,并不时拦住骑自行车的人。她继续走。当她饿了的时候,她从编织袋里拿出馒头,边吃边上路。渴了,去路边的人那里喝水。尽管那两个小西瓜在她背上打滚,她还是不愿意吃,“那是给她的儿子的”。

天越来越热,衣服湿透了,湿裤脚裹在腿上,害得她好几次都险些摔跤。脚上没有穿袜子,鞋浸着汗,一走就“咯吱咯吱”响。编织袋像雨布一样贴在背上,越来越沉。她不得不一次次歇下来,找一棵树,贴着树干蹲下,再脱下鞋,塞在屁股下,最后坐踏实。不过她很克制,歇不了一会儿,就又站起来走,因为怕“歇久了,腿软了,站不起来”。身上经常汗津津地发痒,她就在树上蹭蹭。


她要去看望的“彪儿”是她10个幸存孩子中的4个。她最担心的是,被她打了一顿。村里的人总能看到这位80多岁的母亲拿着拐杖和鞋子追着60多岁的儿子。几年前,长子一年四季都没有回家。当他回来时,他把钱和礼物塞进了母亲的手里,但母亲把钱倒在地上,说钱不干净。“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母亲煞费苦心地喊道。

她又上路了。走得时间长了,腿肚子越来越硬,“突突跳得疼”。终于一步一挪地挨到了西华营,她有些支撑不住了。眼看着一趟趟从西华营到西华县城的长途中巴打身边过,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上了一辆。为此她花了5块钱。

这五块钱让她节省了近40英里。但从西华县到监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工作用摩托车的价格是10元。“太贵了。”她喃喃地说。他又开始慢慢地走起来。

终于,在离监狱不太远的地方,两个好心的姑娘用摩托车把她送到了目的地。从她家到监狱大约110里地,她步行了足足有70里。

当赵巧云跌跌撞撞地来到监狱时,下午还没到参观监狱的时间。她坐在门口等着。她似乎一辈子都在等儿子。他总是在外面闲逛,很少回家。春节到来时,她苦苦地等着他。她还记得,去年春节30号,她吃的最后一块肉是和长子包的饺子。

这回,她又等来了自己的儿子。当她被领进探视间,隔着双层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彪儿。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泪水就从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滚落下来。亲属和囚犯只能在玻璃的两面通过电话交谈。她听不清电话里说的话。她只是一个接一个地喊,一边喊一边比较图片。她非常焦虑,大声哭了起来。

儿子知道母亲走了近百里路看他,他号啕大哭。儿子紧紧地把脸和手贴在玻璃上,赵巧云就隔着玻璃,不停地摩挲着,一遍遍“摸”儿子。

但时间很快就到了。根据规定,探监不得超过半小时。它还规定,监狱不能接受从外面带来的食物。于是赵巧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儿子。他拿起装有西瓜、馒头和鸡蛋的编织袋,开始回家。

8年前,一场大雨摧毁了她住了30年的土夯的房屋,3间屋塌了一大半,她只能住到没有窗子烟熏火燎的厨房。墙像熟透裂开了的老甜瓜,一下雨就漏。

她把空玉米芯塞在床下,因为这是家里唯一不漏雨的地方。这些是用来做饭的木柴。在应该挂电灯的地方,有一个竹篮,里面装着馒头。那是唯一一个老鼠不跑的地方。 她习惯了黑暗。8年里她没用过电灯,一只比铅笔略粗的蜡烛能点上半个月。屋里最值钱的一笔财产,要算是床头一桶5升的大豆油,她已经吃了8个月,还剩下小半桶。她没有牙膏,没有香皂,没有抽屉,也没有一件新衣服。家里来了外人,她甚至拿不出第二个小板凳,只能搬出一块砖头来让客人坐。


周口监狱感动地给了赵巧云一个机会,让她与儿子面对面,而不是透过冰冷的玻璃。 这次,他们紧紧贴着坐在一起。因为愧疚,儿子用手捧着脸哭。而做母亲的则哽咽着:“为了你,我的眼泪都流干了,你要好好改造,可不能再做那事了。

“彪儿,我回去换你的名字。我要全村人都叫你‘盖京’和‘盖京’。”“如果你不换,我就不会再看你了。

但其实她知道,下次也许她还会再走上百里地来看他,只要她还有力气,只要永远离开的那一天还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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