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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的“隐身串门”
作者:纳兰泽芸
来源:《作文与考试·初中版》2014年第30期
2014年7月17日,杨绛先生103岁了。然而,岁月的风尘依然难掩她的风华,她依然每日与书为伴,笔耕不辍,平静恬淡地生活着。
她“爱书成痴”,自言“一星期不看书,这一星期都白活了”。
我极喜她对读书做人的一个比方。她说:“读书好比是„隐身串门‟,要参见钦佩的老师或拜谒有名的学者,不必事前打招呼求见,也不怕搅扰主人,翻开书面就闯进大门,翻过几页就登堂入室,而且可以经常去,时刻去,如果不得要领,还可以不辞而别,或别请高明。” 正因为她酷爱的“隐身串门”,赋予百岁高龄的她,一种充满力量的恬淡之美。 在她身上,人们往往会忘掉时间的残酷,人们在她身上看到的不是沧桑。
杨绛在家排行老四,父亲是一位颇有名望的知识分子,喜爱读书。在父亲的影响下,杨绛也迷恋于书的世界。一日,父亲笑问她若三天不读书,如何?她答:“不好过。”父亲再问:“一星期不读呢?”她答:“那一星期就白活了!”
杨绛如此迷恋于书的世界,从青丝到白头。与书相伴,书给予她智慧,也给予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而强大的内心。
文革时期,钱钟书与杨绛成了“牛鬼蛇神”,被残酷地折磨,她被人剃了“阴阳头”,被赶去打扫厕所。这在普通人看来都是难以忍受的侮辱,但她却淡然处之,她把脏臭的厕所擦洗得一尘不染。做完了这一切,她掏出书坐在便池帽上,安然地一页页读下去。
多年以前,钱钟书曾对自己的妻子杨绛有一个最高的评价:“最贤的妻,最才的女。”就算俗话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但钱钟书的母亲也对这位媳妇赞誉有加:“笔杆摇得,锅铲握得,在家什么粗活都能干,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钟书痴人痴福!”
1994年,84岁的钱钟书因病住院,病得比较严重,一段时间内已不能进食,只能用管子鼻饲。当时杨绛自己也83岁了,为了让钱钟书得到更好的营养尽快恢复,她自己亲手细细地炖各种汤,做各种鸡鱼肉泥,再亲自送到医院。她说:“钟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力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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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漏偏遇打头风,就在高龄的杨绛一心一意辛苦照料丈夫的时候,突闻女儿钱瑗患肺癌住院!真如晴天霹雳当空炸响,但八十多岁高龄的杨绛没有倒下,她一边照料丈夫,一边再跑大半个北京城去另一个医院照顾女儿。
女儿钱瑗熬了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最终还是于1997年因肺癌并发骨转移而离世,离世时只有60岁。
一年后,病中的钟书难抵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也随女儿而去。临终时一目难瞑,杨绛附他耳边轻柔地说:“放心吧,有我呐。”钱钟书始放心合目,安然离去。
杨绛说:“死者如生,生者无愧。”钱钟书及女儿永远离开之后,她隐埋伤痛,每日照常读书,照常“隐身串门”,同时着手整理丈夫留下多达7万页的手稿及各种中英文笔记。十多年里,出版3卷本《容安馆杞记》,20卷本《钱钟书手稿集·中文笔记》,178册《钱钟书手稿集·外文笔记》等。
与书又相伴了十多个春秋,她跨入了100岁的门槛。
而今,杨绛103岁了。103岁的她说:“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锤炼,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因了她酷爱的“隐身串门”,使她纵然103岁了,纵然有白发和皱纹,依然温婉如昔,在如刀岁月面前,更加知性,并美丽。
因了她酷爱的“隐身串门”,使她纵然103岁了,依然心有琴弦。纵然世事多劫,然“隐身串门”赋予了她的豁达心胸和高尚情趣,使她就算历尽万般红尘劫,亦如凉风轻拂面。 [怦然心动]
杨绛先生是中国著名的作家、翻译家,她翻译的《唐·吉诃德》在中国广为人知。杨绛的文字韵致淡雅,独具一格,干净明晰的语言却具有深刻的力量,她的文学成就与她对书的酷爱和“隐身串门”读书法不无关系。从涉足学界到2014年,虽有百岁高龄,但杨绛仍然笔耕不辍。93岁的杨绛为完成女儿心愿写了回忆一家三口数十年风雨生活的《我们仨》,风靡海内外,96岁成书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真正是活到老、读到老、写到老的实践者,堪称读书人的大家典范。
【文题延伸】读书之美、读之趣、走近杨绛先生……(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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