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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况《过山农家》赏析
作者：徐燕
来源：《作文评点报·中考版》2013年第03期
过山农家 顾 况
板桥人渡泉声，茅檐日午鸡鸣。 莫嗔焙茶烟暗，却喜晒谷天晴。
这是一首访问山农的六言绝句。作者绘声绘色，由物及人，传神入微地表现了江南山乡焙茶晒谷的劳动场景以及山农爽直的性格和淳朴的感情。格调明朗，节奏轻快，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
全诗仅二十四字，作者按照走访的顺序，依次摄取了山行途中、到达农舍、参观焙茶和晒谷四个镜头，层次清晰地再现了饶有兴味的访问经历，读来感到句绝而意不绝。
首句“板桥人渡泉声”，截取了行途中的一景。当作者走过横跨山溪的木板桥时，有淙淙的泉声伴随着他。句中并没有出现“山”字，只写了与山景相关的“板桥”与“泉声”，便颇有气氛地烘托出了山行的环境。“泉声”的“声”字，写活了泉水，反衬出山间的幽静。短短一句，使人如临其境，如闻其声，仿佛分享到作者步入幽境时那种心旷神怡之情。
从首句到次句，有一个时间和空间的跳跃。“茅檐日午鸡鸣”，显然是作者已经来到农家门前的情景。这时，太阳已在茅檐上空高照，山农家的鸡“咯咯”鸣叫，像是在欢迎来客。鸡鸣并不新奇，但安排在这句诗中，却使深山中的农舍顿时充满喧闹的世间情味和浓郁的生活气息。这句中的六个字，依次构成三组情事，与首句中按同样方式构成的三组情事相对，表现出六言诗体的特点。在音节上，又正好构成两字一顿的三个“音步”，读起来特别富有节奏感，而且音节响亮。
第三句“莫嗔焙茶烟暗”是山农陪作者参观焙茶时说的致歉话。上面二句从环境着笔，点出人物，而这一句是从人物着笔，带出环境。笔法的改变是为了突出山农的形象，作者在“焙茶烟暗”之前，加上“莫嗔”二字，便在展现劳动场景的同时，写出了山农的感情。从山农请客人不要责怪被烟熏的口吻中，可以看出他的爽直性格和劳动者的本色。“莫嗔”二字，入情入理而又富有情韵，十分耐人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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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句“却喜晒谷天晴”，和第三句连成一气。南方山区，收获季节云多雨盛，诗中写山农为天晴而欣喜，是有典型意义的。继“莫嗔”之后，又用“却喜”二字再一次表现了山农感情的淳朴和性格的爽朗，深化了对山农形象的刻画，也为全诗的明朗色调增添了鲜明的一笔。 这首诗，如果按司空图的《诗品》归类，似属于“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着手成春”的“自然”一品。作者好像是不经心地道出一件生活小事，却给人以一种美的艺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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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