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文人王若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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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文人王若虚

作者：刘其印

来源：《当代人》2015年第02期

王若虚，字从之，金代槀城（今河北藁城市）人。金史说他“幼颖悟，若夙昔在文字间者”。擢承安二年经义进士。调鄜州录事，历管城、门山二县令，皆有惠政，任期满时，“老幼攀送，数日乃得行”。先被荐入朝为国史院编修官，后迁应奉翰林文字。曾奉使夏国，还被授同泗州军州事，留为著作佐郎。正大初，《宣宗实录》成，迁平凉府判官。未几，召为左司谏，后转延州刺史，入朝为直学士。 “崔立事件”中的王若虚

元兴元年，金哀宗从汴京（开封）逃跑到归德。元兴二年春，丞相崔立叛变金朝，投降蒙古。朝内有一部分大臣附和，要为崔立建功德碑，翟奕以尚书省命令召王若虚起草碑文。当时翟奕等人仗凭势力大而大耍威风，如果有人稍微不顺从，就立即编排理由把人杀头灭族。 王若虚自己猜想是死定了，私下里对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说：“现在让我作碑文，不从就得死。如果答应了写作就会名节扫地，还不如死了好。虽然如此，我还要暂且跟他们说理来说服他们。”于是就对翟奕等人说：“给丞相建功德碑应该指什么事来说呢？”翟奕大怒，说：“丞相以京城投降，保活生灵百万，难道不是功德吗？”王若虚应对说；“作为学士是代替皇上来说话的，功德碑能说是‘代王言’吗？而且丞相既然是以京城投降的，那么，朝官皆是他提拔的，就都是他的门生了。从古以来，哪有学生为老师歌诵功德而被后世相信的呀？”翟奕等人不能改变王若虚，就另找太学生刘祁、麻革等人来，下令叫元好问、张信之等把立碑之事告诉他们，说：“大伙议论请二位来写碑文，并且已经告诉郑王，请你们不要推让。”刘祁等人固辞而别。数日，迫不得已，刘祁就打了一份草稿，送给元好问，元好问不满意，就亲自来写。写成之后，拿给王若虚看，共同删定几个字，只是“直叙其事”而已。翟奕等人当然不会批准。 后来元兵进了汴梁（开封），“功德碑”没有立成。这与元好问、王若虚等人的拖拉和只是“直叙其事”来应付，也不无关系。 王若虚的文学主张

王若虚论文、论诗都有独到的见解。论文主张辞达理顺，论诗提倡晓畅自然的风格，要写“哀乐之真”，反对模拟雕琢，推崇白居易、苏轼。他的观点集中反映在其《诗话》、《文辨》著述中。

《诗话》指《滹南诗话》，原是《滹南遗老集》的一部分，是后人从中析出另编成册的。“滹南遗老”是王若虚自指：滹南，是指“滹沱河以南”，藁城位于滹沱河南，滹南即指藁城；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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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指自己是金朝旧臣，金已亡，绝不仕元。表现了旧时文人“一臣不仕二主”的耿直气节。近百年来，《滹南诗话》早有单行本问世，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

王若虚反对文章一味追求古意，认为“古今互有短长”，“文章求真是而已，须存古意何为哉！”他对文体的看法是“定体则无，大体须有”。他主张著文，“惟史书、实录、制诰、王言，决不可失体”，“其他皆得自由”。他认为诗的创作关键在于皆出于自得，反对“苦无义理，徒费雕镌”之作。他的《论诗》说：“文章自得方为贵，衣钵相传岂是真。已觉祖师逊一筹，纷纷法嗣复何人。”明确表白了他的文学主张。他还撰有《五经辨惑》、《论语辨惑》、《孟子辨惑》、《史记辨惑》、《慵夫集》、《诸史辨惑》等多种著述。

在《论语辨惑》中，他对宋儒，其中主要是朱熹的解经提出了批评，认为“圣人之言，亦人情而已。而宋儒所解，则揄扬过侈，牵扯过甚，故作高深。”在《史记辨惑》中对司马迁的行处叙事，多有指责。 元好问与王若虚

元好问与王若虚同朝为官，忠贞仕金，在“崔立事件”中同心相照、配合默契。金亡志在，誓不仕元。他们之间过从甚密，是为至交。

据元好问传记资料记载，元好问在经过藁城时，曾亲自到王家登门拜访；王若虚去世后，元好问再次到藁城王家坟扫墓吊唁。元好问在编著《中州集》时，在“诗人小传”中专门立目为《王内翰若虚》：若虚字从之，槁城人。承安二年经义进士。少日师其舅周德卿及刘正甫，得其论义为多。博学强记，诵古诗近万余首，他文称是。善诗论。李屏山杯酒间谈辩锋起，时人莫能抗，从之能以三数语窒之，使噤不能语……自从之殁，经学。史学、文章、人物，公论遂绝。不知承平百年之后，当复有斯人也不？文中对王若虚之赞佩、奖掖之情溢于言表。 元好问还亲笔为王若虚书写了《内翰王公墓表》。其中对王若虚之经历、人品，记录翔实，评价公允，对崔立事件记录犹详、客观公正，可消除后人对王若虚的一些误解。 元好问在《墓表》中写了王若虚逝世的一段轶事：癸卯（公元1243年）夏四月的一天，内翰王公若虚逝世于泰山。

因为汴梁被蒙古军攻破，王若虚回到了镇阳（河北正定的别名）。闲居无事，想登一登泰山，但是总没能得到空闲。这年的春天，浑源刘郁有事到了东平，就让王若虚的儿子王恕陪同王若虚一道登泰山……王若虚虽年纪大了，但到了回马岭，“蹇裳就道，顾揖岩岫”，欣然忘记疲倦，一直走到黄岘峰，在萃美亭旁边休息，就对一同游玩的人们说：“汩没尘中一生，没想到晚年能来到仙人居住的地方，如果能终老此山，志愿毕也就达到了！”于是来到大石上，垂足而坐。闭上眼睛很长时间，就像睡着了一样。跟随的人觉得他长时间不醒很奇怪，就上前近看，发现王若虚已经去世，肢体柔软，颜色没有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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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详细记载了“恕既还乡里，以六月辛未，举公之柩，葬于新兴里某原，祔先茔也。冬十月，好问拜公墓下，恕持门生某人撰公行事之状，以名为请（写《墓表》），”元好问“乃泣下而铭之”。

关于王若虚是哪村人，葬在何处，现在还无法确定。村望有二说：一说是角中，一说是织锦。据藁城市志办的同志说，这两村都说是本村人，无法确定。

关于葬地，墓志表清楚地写明：“葬于新兴里某原，祔先茔也。”元·纳新撰《河朔访古记》也有“藁城县二十里新兴村，滹南王先生墓在焉“的记载。但问及藁城人，都说不知道有个新兴村或新兴里。只说是曾经有过一个小兴村，已经合并到兴安镇了，那里也没有听说有王家坟。只恨资料匮乏，尚需费气力调查或认真读书来解决了。 （责编：刘建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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