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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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城市之旅身心疲惫，2012年的春节我回到养育了我十几年的山村。可山村却不再是从前的山村，她以极不情愿地态度接纳着我支离破碎灵魂，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眼神窥视着我归来的“诚意”。这让我感到极为的不安，不安的是这些年来背井离乡的代价。——写在前面Part.1 儿童相见已不识，细问客从何处来从村口的大路到村庄须要步行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中途是蒲庙糖厂收购甘蔗的装车点。当我走过这里时，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人对着一扎扎的甘蔗卖弄着力气。看见我他先是一楞，然后是一脸憨厚地盯着我看。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便招呼说：“兄弟，忙着哪”。攀谈间我才知道他是我小学同学周利帝。周利帝父亲去世地早，中学没毕业便随他小叔南下广东打工了。两年后当他领着盖房子的钱回来时，发现自己的母亲在另一个村的一个男人家里住着。为了留住母亲他只好守着家里的几亩田地，不敢再有外出打工的想法。没想到几年的稼穑劳累，令他显得如此苍老，才二六岁出头，看起来像是已人到中年了一样，竟也认不出来了。作为一个女人，他的母亲失去了伴侣，但面对自己的儿子她的生活诚然是有一丝希望的；而作为一位母亲，如果连自己的儿也离自己远去了，那才是真正让她感到绝望的。Part.2 他乡归来泪涟涟，两处是辛酸家里的狗似乎是不认我的，否则它面对我不会这般激动，苍老的父亲几次想要勒住它，但显然有力不从心；在母亲的炊烟里，烟雾弥漫也掩饰不了她脸上幸福的光芒，同时也无法掩盖住她与日俱增的皱纹。村庄的变化与其说是人文的变化，倒不如说是人的年龄结构的变化。老人们和小孩子们就想不明白，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自己的子女，孩子父母总不回家；我想，也许其实都只是为了生活吧。父亲是个爱书的人，家里的所有的书籍总是保存地很好。我偶然的翻到弟弟所写的日志：“我承认我与父母之间有代沟的嫌疑，但这也并非是我所想要的结果，当我知道他们不多给我生活费的原因时，我方才明白，其实只是想我多回去一次罢了„„”。正在读大二的弟弟在火车站打寒假工，而这个春节他特意请假回来了；“我是蒲公英种子，微风轻轻一吹我就离开了亲爱的妈妈„„”小学时的一篇课文令我颇多感慨。“二月春风似剪刀”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把我这个“蒲公英的种子”吹进了城市，但却生生地剪断了这孟母三迁般的殷切期盼。“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尚知养育之恩，而我们这一代人却还在离家弃祖。这让我这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生活在城市的乡下人感到无比纠心，却又无可奈何。Part.3 村前枯树奠歌声，何苦他乡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仕老爷去世的时候，他的儿没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老人就咽了气。直到现在，老人家的孙女也常常会问起：“爸爸妈妈啥时候回来”，而她奶奶的答案也是一脸的茫然。城市与乡村，农业与非农业，户籍制度的偏差导致几代人的心灵隔膜。城乡二元，经济两极分化，是体制上的缺陷产下了这本不该怪胎。常言道：“蝼蚁偷生”，而我们这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走进城市的乡下人，又何尝不似蝼蚁呢？当我们带着慷慨激昂的青云之志走进城市时，我们与亲人之间的心灵隔膜便悄无声息地举行了奠基仪式。“同作逐臣君更远，青山万里一孤舟”，我们不是流放的官员，没任何行程的束缚，但我们也只能选择漫无目的地漂泊；弟弟说毕业后要将档案留在城市，我并不反对面对非农业户口给新生代们所带来诱惑，但无论是惺惺相惜也好同病相连也罢，同为“泥腿够子”出身的农家子弟，我们没必要去刻意地摆脱乡村土地无限延伸而来的根系，也没有必要去制造一堵坚如磐石的隔膜墙。人生不满百却常怀千岁忧，世俗名利的伽锁套上了我的勃子，锁住了多年来故乡的音容笑貌，锁住了这与生俱来的母爱，在温馨亲情的背后掘下深深的“代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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