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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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声音，在记忆深处

三12 刘寒

有一种声音，悄悄地盘旋在耳边，凝结在空气的浮动中，轻盈地飘向那个叫以前的地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旧式缝纫机的声音从这栋简陋的灰色小平房里传出，我趴在桌子上，撑着胖胖鼓鼓的脸颊，眼皮就像外婆的动作，伴着节奏分明的缝纫机声，一下一下，一踏一踏，这样的声音，模糊了岁月，清晰了惦念。

外婆的身材瘦小，在笨重的缝纫机前更显得微不足道。但外婆并非看起来那么柔弱，灵活的操作让缝纫机看起来更像一只被驯服的老虎，在我看来，她们更像一对朋友，日日夜夜，相守相依，似乎有倾诉不尽的故事，道不完的话语。

每当午后，哒哒的缝纫机声总会萦绕在每一个角落，简约的音符就像跳华尔兹的恋人，让空气的流动都慢了下来，感觉像是呼吸着甜蜜与幸福。外婆粗糙且瘦小的手指绕过洁白的棉线，脚板像跷跷板一样上下踏动。外婆微笑着，偶尔抬头望望昏昏欲睡的我，却发现我的衣角已出现了褶皱，就放下手里的活帮我理衣服，而她身后的垫子由于略向前的坐姿而微微向后翘起，身上的衣服也已凌乱不堪……于是，每次外婆坐在缝纫机前我都会跑到她的凳子后面帮她扯垫子，或许会让她舒服些吧，而那“哒哒”却更加清晰。小时候听着那声音只感觉到眼前像音符在跳动，现在想想，又是一番陶醉。

搬去新房子的时候，妈妈和舅舅也问过外婆是否要保留这尘封的缝纫机，外婆笑了笑，指尖滑过盖着缝纫机的黑布，眼神里虽透露着不舍却淡淡地说了句“不必了，不要让这破玩意打破了你们所说的新时尚，它老了，我也老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隙轻柔的照射在指缝间，像是温柔的轻抚，让人想起从前的温暖，每当我闹脾气在哭嚎时，外婆总会变魔术般的给我拿出一双新的花布鞋，一件新的格子衬衫，我知道，这都是她不分日夜辛苦的结果，只是给她孙女儿一个人的。耳边突然响起“哒哒…哒哒…”的声音，在这哒哒声中，我逐渐长高，它也在卖力的工作着，布料裁接的越来越多，耗费的时间越来越久，外婆坐在缝纫机前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背又见驼了，眼又见花了，耳又见模糊了，可她的孙女却长大了。

的确，有这样一种声音催促我成长，更有这样一种声音见证了时光，缝纫机老了，外婆也老了，已失去了光彩的岁月让人惆怅，让人心酸，我不敢去估算外婆还能陪我的时间，只知道她头上的白发再也不可数尽，“哒哒…哒哒…”的缝纫机声仍像催眠曲般回环荡漾。

爱，不是华丽的文字可以肆意编织一番，爱要像和谐的缝纫机声一样，永远留在心上。 有一种声音，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有一种回忆，让我们领略到，爱就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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