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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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五岁

河南省商水县张庄一中 李向前



每当我乘车走在周漯公路上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十五岁时的一件往事。 我十五岁那年初中毕业，考入了河南省西华师范。在九月十号，学校开学的那天上午，父亲和哥哥每人骑一辆自行车，带着我和行李，从邓城镇过沙河把我送到了西华师范学校。在为我办好入学手续，把我送到宿舍后，他们就骑车回家了。父亲在临走前叮嘱我说：“你回家时一定要和咱张庄乡的同学一起。千万不能独自一个人回家。”我答应了。

来到了一个新的学校，接触到了很多新的老师和同学，看到了在初中从未见过的教学楼、图书楼、宿舍楼，我感到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学校的作息时间也比以前在初中时宽松得多，学生自由支配的时间也多了。星期五的午饭后，学校的广播通知星期五下午和星期六不再上课，全校学生一片欢腾。尤其是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学生更是高兴，因为他们从九月一日就已经来校上课了。大家纷纷回到宿舍，收拾各自的东西准备回家。本来我刚到学校才三天，根本不需要回家。但一见其他人要回家，我便也产生了回家的念头。我先去二年级教室去找一位老乡李振华，但他的同学告诉我说李振华已经走了。我就只好随着回家的人流，去西华县城西关搭车回家。在路上听到有人说，去商水的人要先搭车去周口。不一会，有一辆前面挂着周口——郑州的牌子的公共汽车停了下来，大家都往上挤，我也挤了上去。不到一个小时，汽车便到了周口，大家都下车了。几分钟后，人散了。只剩下少量几个人还站在那里，我也是其中一位。有两个和我年龄相仿的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张庄乡的，他们说他们也是西华师范的一年级新生，家是巴村镇的。他们说要先坐车到谭庄，然后再转车去巴村。我知道谭庄是在我们乡西面。我只知道我的家在周口西面二十多公里处，下一步需要搭乘往西开的汽车。这时，从东面过来一辆公共汽车，在我们旁边停了下来。车前面有牌子：周口——漯河，我忽然想起在上小学时，有一次在写作文《我的家乡》时，老师曾教我们写道：我的家乡在周漯公路南面，在新枯河以北。那么，我村庄后的那条公路不就是周漯公路么？于是，我上了汽车，问售票员到不到李寨？李寨是我们村附近的一个大村庄，周围村庄的人外出时都说是李寨的。售票员说到李寨。我又问她，“这辆车是不是要经过谭庄？”她说车经过谭庄。我回头喊他们两个：“快上车吧，这辆车经过谭庄。”他们两个却没敢上车。我问售票员车票要多少钱，她说：“到李寨六毛钱。”我买了车票后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不一会，公共汽车到了李寨，我下了车，然后步行二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家里。父母见到我回到家里，都很吃惊。问我是怎样到家的，我就一五一十地向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他们就告诉我，以后再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和认识的人同行，可不能再单独回家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我在周漯公路上乘车往返已经很多次了。现在想起当年的这件事，我深深地感到只能说当时的经济太落后了，人们乘车出行的次数非常少。在我上师范之前，只坐过两次汽车。一次是我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个星期天，我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步行十余里去张庄新华书店买作业本。在返回的时候，大家感觉有些累。有人提议说坐公共汽车回家。我们一行八个人从张庄乘车到我们村后的路口，车费总共用了一元钱。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汽车，那时我已经十三岁了。第二次是参加中招考试，由于我们学校的考生要到县城考试，学校就租车把我们送到县城，中招考试结束后，全体考生又统一乘车


返回学校。在我上师范之前，只坐过两次汽车，我的那两位巴村的校友，又是否比我坐车的次数多呢？我还敢上车去问一下，但他们却连上车都不敢。我在这里，并没有嘲笑他俩胆子小的意思，只是说明我们当时的社会知识太少了，我们外出的时候太少了。我在西华师范上学的时候，还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们班有一位扶沟县的同学，有一天忽然问我：“火车的轮子是方形的吗？”我当时很纳闷，问他怎么问这样一个可笑的问题。原来，我们班还有一位商水的老乡，在和他的一次闲谈中得知扶沟县境内没有火车道，这位扶沟的同学也没有见过火车后，就看玩笑地告诉他说火车的车轮是方形的。这位扶沟的同学半信半疑，就找我求证。估计现在的少年不会再有这样的疑问了吧。

现在，我的儿子是一位九年级的学生，几年前他就可以与他的小伙伴们一起搭公共汽车去商水县城和周口了。我想他将来外出求学返乡的时候肯定不会再体验到我当年的经历了吧。同事们一起闲聊的时候，往往喜欢拿当年的我们和现在的孩子相比较。当年的我们，除了课本外，很少见到课外读物。我们那时的社会知识可以说是一张白纸，简直就像一个个傻子。我们小的时候，去县城的机会就很少，更不要说去大城市了。而现在交通发达了，有的孩子很早就去过大城市，还有的已见过高山和大海了，这在我们小时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的社会，媒体高度发达，孩子们可以从电影、电视、互联网中获取很多的知识。现在的孩子们知识面非常宽，很多时候，他们向我们问一些问题，这些问题都能够把我们问倒。不过，这却是一个令人欣慰的事情。之所以会这样，应该归功于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是我们国家的好政策，才把一个闭塞、落后的农业国逐步变成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初具规模的工业化国家，才能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既有全方面的知识，又有实践能力的新一代。



201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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