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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碾子》阅读训练
试题内容：
药碾子刘群华①一个药碾子，是一个悬壶之人必须修炼的禅道。
②药碾子依靠碾压轮在碾槽里不断翻转而把中药压成粉末，中间宽大，两头趋紧，像是一只旄着岁月的小船，奔跑于悬壶的水流河流。
③我的药碾子是师父送的，他见我性躁，嘱我多多碾药，能修养心性。当年，我在师父的惠风医馆学艺，在城东一角，一个苍老的巷子里，是个粗糙的木门铺子，几根木柱支撑着，但厅堂宽阔，几个中药柜子泛着陈黄色漆的光亮，还透出浓郁的中药芳香。药碾子搁在大堂一侧，见闻着来往的求诊者。
④我拜师时，起初每天看药熟药，晚上听到师父CX480《内经》。有时医馆很忙碌，其他的几个师兄腾不下手，师父便大喊我回去碾药。初上手时，我直面沈重的药碾压一片茫然，因为自己技艺的生疏，碾轮在我面前也更显出轻巧容易并使。我甚至不能用双脚翻转轮子，就可以用双手紧握轮子柄，不断地翻转。这样一天下来，双手殿中一手的血泡，有的还弄断了嫩皮，病变了，苦得我钻心流泪。
⑤如此历练再三，我慢慢掌握了窍门，终于能够稳妥而有效率地碾药了。我常赤膊坐在木椅上双脚滚动着铁碾轮，咔嚓咔嚓地碾着干枯僵硬的中药，仿佛一曲重复的粗犷山歌，盘旋于青瓦白墙之间。中药被往返碾磨，然后过筛，细末另装，粗末再碾，直至药碾如泥。这种药泥大概有两种去处，一种混蜂蜜做中药丸子，一种和油脂做外敷膏药。中药丸子可大可小，小如绿豆即可，大如梧桐亦行。而外敷的膏药则深如夜色，青黛之中，还有几丝像桔黄的灯光，贴在患处，人温暖，心透亮。
⑥存有一次，医馆去了一个病重的患者，他儿子拿着师父的处方虔诚地还给我，方子上存有一味野山参，特别标明“研末服用”。我赶忙从抽屉里掏出药材，在药碾子上翻转碾轮，碾得药细细的，几乎含口甘甜。事后，我反问师父，为什么不水煎呢？师父苦笑道：“一味野山参，物稀而价贵啊！况且此人为心绞痛，家庭装更极易充份稀释，见效快。” ⑦碾药是一个辛苦的活儿，夏天怕热，冬天怕冻。一日，天气闷热，门外的玉米叶被日头蒸卷了。我在屋里碾药，师父进来，看我汗流浃背，又一脸的厌烦，说：“碾药累不？孤独不？”我的心思仿佛被师父一下洞察无余，只能尴尬地嘿嘿笑。师父说：“碾药也有乐趣，要学会自寻快乐，转移注意力，可以边碾边读书的`。”他示范性地拿起一本药书，双脚滚动碾轮，在叮当叮当之声中翻阅起了一页页远古的方剂。
⑧我在旁看著，在师父的脚下，药碾子就是一只旄着欢乐的船，在碾槽里张帆，一路风雨而回去。他摔的药轮子不是药轮子，就是桨，快乐它而惯于它，脸上所流露的神色，自然、深沉，像是一名成仙的禅师，悠悠地品味着窗外的阳光和书中的淡泊。
⑨在药碾子的陪伴下，我也在不断地成长，也会治疗一些简单的风寒风热的外感了。有一次，一个萎靡的小儿被他的父母抱进来了，我号了下小儿的脉，又看了他的手掌鱼际，在处方笺上准备写几味疏风散热的药。尚未落笔，师父从外面进来了，他看了看患者，说：“小儿娇嫩，用药要轻灵，如羽毛一样。”便嘱咐我去药碾子上碾几味药，调油脂敷在小儿的脚板上。我起先忽视师父这种举重若轻的治疗方法，认为太简单，无法体现一个医生丰富的专业知识。但师父说：“病之治，一味即可，不用二味，既节省了病人的费用，又减少了对身体的潜在伤害。你看那些古医书中，为什么有的方剂仅一二味，是药专而力足啊。”他停顿了下，又说：“像这个药碾子，碾药的话，我们还有研盂，也有捣药罐，但各有其长，各有其用。”
⑩我看看了看看身边的药碾子，再环顾四周，陡然察觉这些中药器具，被师父剥夺了它们治病救人的职责，进而赢得了生命，生动地生活在草木之中。第二天，小儿病转好了，药费也只花掉了一个鸡蛋的钱。
⑾拜师后的第五年，我离开了惠风医馆。临行前，师父说：“中医之道，必尊中医之术。”他从后房搬出一个铁药碾送给我，说：“别小看一个药碾，其实是中药的一种工艺，马虎不得。”
⑿我出师后在另一座城的街上也上开了家医馆，虽然比师父的小，却五脏俱全。二百多味草木的中药柜子，高高大大立在大堂中间；一张四方长桌放到左侧，上面摆着一个崭新的号脉垫子；师父追赠我的铁碾子放在大堂的右侧，呀时，静静地睁着眼见我，脑子我不敢顾忌任何一事。
⒀然而，经营久了，患者日多，需要碾的药也越来越多，我觉得有些忙不过来了，有患者推荐我用电动磨粉机，我便买了一台。这样，我把大堂的药碾子搬进了西厢房，它的位置被电动磨粉机无情地代替了。我有时无事，心想没有药碾子的监督，便觉自由轻松了许多。
⒁每次我回去师父的惠风医馆，看看师父还在秉持用药碾子，辛苦得腰酸背痛，便小声告诫：“买一个小磨粉机吧？” ⒂师父摇了摇头。
8.分析第③段环境描绘的本意。（3分后） 9.赏析第⑧段划线句的表达效果。（3分）
a.第⑥段承揽上文，既注重了药碾子对充分发挥药效的促进作用之小，也整体表现了师父医术之低。
b.第⑨段具体展现了“我”在药碾子的陪伴下对中医的认识经历了一个不断深化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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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