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的“乾”字这么读

2022-12-18 21:08:10   文档大全网     [ 字体: ] [ 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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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乾,这么
萧乾”的“乾”字这么读

陕西子洲中学 高光雄





萧乾,是我国现代著名作家、记者、翻译家,他老人家的名字怎么读,本不需我们现在才

来讨论。但不料我前日与一位中学语文教师谈话间,竟意外地听到他把“萧乾” 称为“萧干(gān)”,这着实让我大跌眼镜。我当即纠正说那个“乾”字读qián,可他却坚持说应读“gān”,并随即找来1999年的《中学语文教学参考》第8·9期合刊与我论理。该刊中有一篇题为《萧乾的“乾”字怎么读》(署名田传宝)的短文,明确提出“这个字的正确读音应读为‘gān’”。 我在惊讶之余细读其文,看作者持论有何依据。原来作者田传宝先生的“佐证”来自几篇回忆悼念冰心先生的文章。其一是闵捷的《文坛三老世纪情》,称“萧乾原名‘萧秉乾’,因为谐音而被冰心昵称为小饼干,直到后来成为冰心子女的‘饼干舅舅’、孙辈的‘饼干爷爷’”(引自田先生文,着重号为田先生所加)其二是昌华的《叶落树常青》其中有“冰心老人……步她亲爱的‘饼干弟弟’萧乾的后尘,结伴赴天国旅游永不再归了”之语。以此二据,田先生便断言:“萧乾的‘乾’应读作‘gān’。” 我以为田先生之说大谬不然。

正如田先生所说:“‘乾’有两个读音,1 gān2qián。”但是,田先生也该明白,“乾”字在1956年汉字简化之前才有两个读音,《简化字方案》公布实施之后,它就只有一个读音了,那就是qián;而读gān的那个“乾”字已经被简化为“干”了。因此,如果这个“乾”应该读gān,那么它就应该写作“干”,否则就是不规范用字了。既然现行的语文课本中“萧乾”的“乾”并未写作“干”,那就说明它不读gān,而读qián。可见,田先生之所以把“乾”字视为多音字,误将“乾”字当“干”读,正是由于他忽略了汉字简化的一些基本常识。

汉字在简化之前或之后,都存在许多多音多读的情况。但是,无论哪一个多音字,一旦进入具体语言环境,它的读音就自然显示出来了,一般不会影响阅读。即使人名中的多音字也是如此。我们国人取名用字非常看重其中的意义,而这些字的意义与字的读音又是密切相关的,此,稍有文化的人,谁也不会把“刘少奇”“陈省身”“王任重”“蒋海澄”“舒舍予”……以及“田传宝”等名字中的多音字给读错了的,否则便要贻笑大方了。

“乾”字读作gānqián,其意思大不相同。纵观古今,用“干(gān)”取名者难寻其例,虽古有韩干、徐干、蒋干等名,但这些名字中所用的“干”都读gàn(繁体的写法是“幹”而非“gān”。“乾(qián)”字则常被用于人名,且与萧老同叫“秉乾”者也大有人在,(如国家前财政部长王秉乾)他们名字中的“乾”字,没有一个读作gān的。再说,就算给萧乾取名时家里没有一个识文断字的,也不至于取一个与某种食物名称同音或谐音的名字吧,除非他们对这样食物有着特殊的感情。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会问:照你如此说来,难道作为一代文坛巨匠的冰心居然也把好友的名字给读错了,而且一错七十年?我的回答是:冰心绝对不会读错。——那她为什么要把“萧秉乾”称为“小饼干”呢?原因很简单:她在和萧乾开玩笑。谢萧之间交往甚早,关系甚密,在他们当初交往的那个时代,“乾”就是个多音字,如果把“萧秉乾”的“乾”“误读”为gān


听起来就像“小饼干”。这么称呼起来,多么新鲜有趣好玩啊!冰心以她的聪明睿智和她的大姐身份,有意用这种谐音谬读造成的幽默来向这位小兄弟(萧乾与冰心的弟弟是同窗好友)表示亲昵友好,岂不是非常美妙得体吗?(我们也常常会遇到同学朋友之间故意谬读对方姓名来逗乐的情形,修辞学上称之为“语音飞白”。《牡丹亭·闹学》中春香解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时说的“一飞飞到何知州家”亦属此例。)

最能够直接证明这个“乾”字读qián音的有力证据是冰心于1990年为再版的萧乾传《浪迹天涯》(李辉著 1997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所作的序。她在这篇序言中提及“小饼干”这个雅号的来由时说:“他是我的孩子们 的‘饼干舅舅’,因为他给我的信末,总是写‘弟秉乾’。孩子们不知道这‘乾’字是‘乾坤’的‘乾’(音前),而念做‘乾净’的‘乾’(音甘)所以每逢他 来了,孩子们就围上去叫‘饼干舅舅’他们觉得这样叫很‘亲昵’至今还不改 口!(引自“新国学网”) 显然,把“乾”读为gān是对qián音的误读。

一点不难想象,假如萧乾长于冰心,或者谢萧之间关系平淡,那么冰心绝不可能呼萧乾为“饼干”。或者说,假如萧乾就叫“萧乾”而不叫“萧秉乾”,那么冰心绝不可能把萧乾叫作“萧干(gān)”。正由于“乾”字不读gān,冰心叫他“小饼干”才显得有趣亲切;假如它就gān,那“萧秉乾”与“小饼干”就几乎完全同音了,这就等于所有用“萧秉乾”这个名字称呼萧乾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叫他“小饼干”了。凭我个人的臆想来判断:大概只有德高望重且亲如胞姐的冰心才有资格七十年如一日地称萧乾为“饼干”,并使后者倍感亲切与幸福。否则,那些回忆、悼念冰心的文章频繁提及此事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那位语文教师说,自他读了那篇《萧乾的“乾”字怎么读》之后,他就一直按照田先生的读法教学生。看来,田先生误将冰心对萧乾的戏謔称呼当成了真,误导的不是少数人啊。

(原载于<现代语>2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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