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将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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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风·将仲子

作者：暂无

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下旬刊》 2014年第4期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是《诗经》中描写爱情的杰作。诗中的姑娘热烈地爱着青年，但在父母、兄长、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下，却又不敢和他相会。

先秦时代的男女交往，经历了防范相对宽松，到逐渐森严的变化过程。《周礼·地

官·媒氏》：“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可见周代青年男女在特定季令有婚恋选择自由。到了春秋、战国之际，男女之防就严格多了。《孟子·滕文公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连“钻穴隙”偷看那么一下，都要遭人贱骂，可见社会舆论已何其严厉。这首诗所表现的，正是一位姑娘在这种舆论压迫下的畏惧、矛盾心理。

诗的开头就是突兀的呼告：“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初看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仔细品味就会不禁发笑：这分明就是恋爱中的姑娘情急之下的呼告，快不要翻院墙，不要把杞树折断！因为男子要翻墙和她私会，姑娘吓得赶紧叫停，似乎我们都能看到姑娘此刻惊慌苍白的面容，还有“仲子”那因被拒绝而失望的神情。接着诗中跳出了一句巧妙的表白：“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前一句反问问得蹊跷，正显出了女主人公的细心处，她唯恐“无折我树杞”，会被男子误会，所以赶紧声明：“岂敢爱之？畏我父母。”我不是吝惜杞树，我只是怕我父母知道；“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我虽然是天天想着你呀，只是父母的斥责，也实在让我害怕呀。

第二、三两章并不只是对首章的重复，而是表意上的递进。从姑娘的“无逾我里”，到“无逾我墙”、“无逾我园”，可以想见“仲子”的鲁莽冲动。所以她的畏惧也随之扩展，由“畏我父母”到“畏我诸兄”，最后“畏”到左邻右舍的“人之多言”。使你觉得，那似乎是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家庭一直布向社会，谁也无法挣得脱它。这就是不准青年男女恋爱、私会的礼法之网，它经了“父母”、“诸兄”和“人”的重重围裹，已变得多么森严和可怕。由此品味女主人公的呼告之语，也难怪一次比一次显得急切和焦灼了。

这首诗把少女的矛盾心情，写得非常生动，少女的一往情深和不经世事、天真纯朴，也由此而得到鲜明的体现。全诗三章，句式全同，但一章一韵，一章写一个方面，往复回环，情韵相生，读之扣人心弦。

——崔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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