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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领流动人口自组织健康成长的杭州样本
作者：方秀云
来源：《杭州·生活品质版》 2013年第3期
人口流动引发城市无限活力，也伴随诸多社会问题，尤其出现一个游离状态的庞大群体，不断挑战“幸福、和谐、美丽”城市的社会建设与管理，对地方党委政府的政治智慧与具体实践是严峻考验。
社会建设从底层草根发端。近些年来，杭州在着力培育社会复合主体的同时，密切关注流动人口自组织的客观存在，正确认知流动人口自组织的社会价值，及时引领流动人口自组织的健康成长；既有力促进了在杭流动人口的安居乐业并感受到杭州更多的理解、关怀和支持，也有效促进了“幸福杭州、和谐杭州、美丽杭州”的可持续发展。
密切关注流动人口自组织的客观存在
人的社会性决定其安全与归属的需要，人口流动具有自组织性与自合理性，一般都从群体内部开始。流动人口在远离故乡亲情，失去原有的社会资本和支持网络，孤单无助的境况下，通常会自然自发或被动被迫地寻找组织或进行自组织，在流动中进行族群融合与社会重组。
流动人口自组织指离散在外的个体在陌生环境下基于血缘、亲缘、地缘或业缘等初级社会关系而自由结成的特定人群的组合，主要包括进城务工经商的农民、滞留城市的大学生等，目的是通过自我组织、自我管理与自我服务以寻求归属、获取支持。这通常是弱势群体抱团取暖、内聚抗逆的一种生存策略与路径选择。如“ 草根之家”， 是2006 年由在杭务工的几位农民工联合创办的一家纯民间、纯公益的志愿服务机构，旨在搭建自助互助的爱心平台，凝聚广大草根群体的智慧和力量以改善现状、促进发展。
“草根之家”自诞生起，不仅获得农民工群体的喜爱，也一直受到社会的密切关注；在初创时它只是一家农民工网站，生存艰难，所在街道和社区给予及时关心支持，2008 年成立现实中的“草根之家”活动中心，社区免费提供场地，通过开展文艺活动、法律咨询、职业培训等系列志愿社会工作，提升农民工自我服务、自我管理和自我发展的能力，促进农民工更好地融入都市，实现梦想。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关注下，“新杭州人之家”获得蓬勃发展，一般街区都能找到类似的组织。
正确认知流动人口自组织的社会价值
流动人口自组织的产生与发展，反映了我国社会的民主开放与文明进步。改革开放与城市变迁给社会治理带来了大量空白点，流动人口自组织是自主形成的社会团体，植根于这些空白点，其民间性、草根性与公益性，使它们具有行政机构和其它社会组织不具备的社会功能与人文价值。
对流动人口个体而言，自组织是一种社会网络建构，可提供一些急需的支持服务以及发展所需的精神产品，也能提供其利益诉求的一种“组织化”渠道、提升利益博弈能力，有利于增强流动人口的社会整合与社会参与。
对政府和社会而言，流动人口自组织提供了一种“去原子化”的路径，将离散无序的个体及其欲求纳入到相对有序的集体组织和正常轨道，有利于流动人口与城市各阶层和政府间的沟通合作，在完善公共服务、缩小社会差距、化解劳资纠纷等诸多方面弥补了政府不足与市场局限。
目前，流动人口自组织多处于自发随意的发展状态。随着流动人口自组织的组合类型与方式、组成动机与目的、组织成员与结构等日趋复杂多样，流动人口自组织对城市社会建设与管理的影响日渐扩大。作为一种自愿结盟的非正式组织，它既可发挥自我保护、良性互动、共同发展的社会促进作用，也可能成为文过饰非、拉帮结伙、利己排外的社会邪恶势力；如果因势利导、依法规范和有效促进其健康发展，对流动人口的生活改善与城市社会的和谐发展都是有力推动，可获得劳、资、政、社的多赢局面；如不加以正确引领，则可能会失去控制，造成难以预料的恶劣后果。
杭州对此有着清醒而正确的认知：流动人口自组织是真正意义上的民间社团，总体上有利于社会团结与凝聚，有利于社会建设与管理；杭州的和谐发展与美丽幸福，不能忽略流动人口及其自组织的价值。
引领推动流动人口自组织的成长发展
社会学者舍勒曾提出一条有关“怨恨”的社会学定律：“一个群体的政治、法律或者传统的地位与其实际的权利，越是不一致，则怨恨扩散的心理动力就越强。”对庞大的流动人口尤其是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来说，如果基本的权益不能诉诸圆桌政治得以保障，就有可能演变为非理性、非制度化的社会冲突。在现行的户籍制度与社团组织管理的法律框架下，地方政府对此常常处于进退无据、左右为难的困境。
2008 年开始，杭州在流动人口的收入、住房、教育、医疗、社保、救助、安全等方面相继出台了很多惠民政策措施。2009 年围绕流动人口的发展需要和精神需求，着手“新杭州人文化家园”建设。2011 年11月杭州举办了“新生代农民工价值观论坛”，提出“融入城市发展，共建美好家园；融合都市生活，共享文明成果”，为新杭州人提出“两融两共”的美好构想。2012 年6 月1 日杭州实施《流动人口服务管理条例》，为流动人口的权益维护提供了法律保障。
针对城市普遍存在或暴露或潜伏的“流动人口自组织”敏感而尖锐的问题，杭州遵循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流动人口的现实需求，通过建立服务平台、培育组织文化、开展人员培训、加强合作交流，提高流动人口组织化程度。着眼于城市管理创新、不断增强党和政府的社会凝聚力与引导力，杭州市制定整体性公共政策，以调动流动人口及其自组织的积极性，确立其参与城市社会管理的主体地位，促进流动人口自我整合，加强流动人口自组织与地方政府的良性互动，引领和发挥流动人口自组织的正能量，抑制其负效应，推动流动人口自组织成长与发展，最终实现从“被动管理”走向“自我管理”再到“参与管理”，提供一个流动人口“多元关联主体协商合作、共建共享幸福和谐杭州”的新途径、新样本。
多年来，杭州市从流动人口最为关注的问题入手，大力发展各项社会事业，持续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逐步提高流动人口的安全感、满意度和社区事务参与度，不断提升流动人口服务管理质量。正因为如此，2012 年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联合工众网对全国20 个主要用工城市的农民工城市生活的主观感受抽样分析：杭州被评为最积极的城市。“草根之家”就是在这样一个相对宽松、充满机会、富有希望的城市中成长为一个能给外来务工者带来心理归属、满足其精神需求的家园，一个创造学习共享机会、实现打工者梦想的平台，一个能够自我管理、自我运行的可持续性公益组织。
（作者系杭州市委党校社会学教研部副教授）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xz.cn/4de855f9edf9aef8941ea76e58fafab068dc448f.html
2022-04-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