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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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分析

作者：白 雪

来源：《神州》2012年第09期

【摘要】综观张爱玲的小说世界，我们发现张爱玲其实是一个“伟大的寻求者”。他寻的是，女奴时代谢幕后女性角色的归宿所在，她以否定现代生态下女性女奴角色的方式，表达了她深深的渴望，渴望女性能挣脱历史的、文化的、生理的、心理的诸般枷锁和桎梏。张爱玲是一位天才的女作家，她以细腻、冷峻的笔触抒写了一个个“真实”的故事。在她的笔下展现着一个个鲜活的女性传奇，勾勒出女性形象艰辛的生存状态的同时，也不断的在探求女性的自我归宿。

【关键词】张爱玲； 女性； 归宿； 找寻

【中图分类号】B2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071(2012)03-0033-02 人们常常认为，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没有自我，她们的生存方式都极为卑劣。她们大多数不能在获得物质生存的同时主宰自我，而要通过依附男人，借助婚姻来摆脱生存的困境。当然，张爱玲自己并非自觉的意识到她描摹的世界的历史深刻性，但她以女性的直观和她善悟的聪颖去描摹挣扎在心狱煎熬的时代女性的群像，确实是她的伟大之所在。[1]

张爱玲笔下女性形象的塑造，她们的选择，无不显露出张爱玲在女性生存意识见解上的转变。她告诉人们：在生存困境面前，什么是女性真正的归宿，女性又应如何寻找自我的归宿。 1 告别生活的虚无，首要的是独立

“一个人假使没有什么特长，最好是做得特别，可以引人注意。我认为与其做一个平庸的人过一辈子清闲生活，终其身，默默无闻，不如做一个特别的人做特别的事，大家都晓得有这么一个人，不管他人是好是坏，但名气有了。”有了知识，才能获得文凭，才能立足于社会。 少女张爱玲，就是这样单纯而又老到的认识她面前的生活。张爱玲酷爱读《红楼梦》，曾在十四岁写出《摩登红楼梦》，得到父亲的赏识。张爱玲16岁的少作《霸王别姬》中，我们可以捕捉到她浓厚的虚无意识。父母婚姻的不合，使少年的张爱玲生活在虚空的环境之中，思想蒙上一层苍凉的色彩。她同样害怕虚无，但虚无的环境却塑造了她坚韧的性格。她用知识武装自己，具有独立人格意识。在《霸王别姬》里，她坚守女人最基本的性别立场，还原的是凡俗的女性生存状态和细微的心理世界。她以独特的感受，透视了女性在这个男性世界中的从属地位，并对这种生存状态进行了无声的反抗。虞姬形象是张爱玲笔下一个特殊的女性典型，因为她后来创作的女性很少有如此清醒的自我意识与这样极端的行动选择。正如张爱玲自己所说：“极端病态与极端觉悟的人究竟不多。时代是这么沉重，不那么容易就大彻大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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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所强调的独立不仅仅是人格的独立，还有经济的独立，首先她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和姑姑张茂渊生活在一起的几年，她弄坏了姑姑的东西要全价赔偿，住宿生活费用自己也付一半。对于一个这样的女性来说，她不依靠男性，不依靠婚姻，而她的《倾城之恋》也好，《金锁记》也罢，白流苏，曹七巧，她们身上都掩藏着一个做惯了奴隶的女奴心理，甘于做男性的女奴。因为根本上来说她们没有独立的资本——经济。张爱玲让这些深受经济之压的无奈女性，深刻地阐述了一个许多理论家早已重视的问题，即女性解放以后的经济问题。鲁迅早在五四文坛洋溢着娜拉们的兴奋时就冷静的指出：“娜拉或者也实在只有两条路：不是堕落，就是回来……所以为娜拉计，钱——高雅的说罢，就是经济是最要紧的了”。[3] 2 反抗生存的困境，挣脱世俗的束缚

张爱玲的第一本小说，文坛奇葩《传奇》中收录了《倾城之恋》（有知识的白流苏）、《金锁记》（无知识的曹七巧）、《留情》（为经济的淳于敦凤）、《沉香屑-第一炉香》（为爱情的薇龙）等小说里面老老少少的女性全被一只巨手扼制着，这只巨手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来自世世因袭的女性生来是男性附属的“原罪意识”。无论她们的一生是幸运亦或不幸，甚至不惜由一个城市的毁灭来成全一份短暂的爱情（《倾城之恋》），她们生存其间的。都是一个灰色的没有生气的私人世界。张爱玲以她细腻的笔触，女性的直感，善悟的聪颖去描摹挣扎在煎熬中的时代女性的群像，她的散文《谈女人》一文，充满了对女性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支，屈服在男人的拳头之下，几千年来始终受支配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的女奴之道……[4]

《金锁记》是女性直接受宗法封建势力迫害的典型。这种势力是以金钱形式出现的，曹七巧是黄金的受害者，是“遗老家庭里一种牺牲品，没落的宗法社会里微不足道的渣滓”[5]曹七巧的一生是女性生涯中最苍凉的一生，她几乎扮演了双重的角色，是被害的女奴又是迫害女奴的奴隶主。这种非人非鬼的女奴生涯严谨了几千年却没有谢幕。于是，张爱玲在小说的结尾处写出了给人以无限启示的句子：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了，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还没完——玩不了。[6]“完不了”三个字，无奈中浸透着苍凉，这本小说给我们最大的启示就是：女性不仅受着封建势力的摧残，还受着自身的“原罪意识”的桎梏。像张爱玲自身，封建贵族之后，她见证了封建家族的没落，冲破封建家族的束缚，同时，她也是这个封建大家庭的受害者，她一直找寻着冲出封建的出路，一直在找寻的导致封建没落的原因。 3 寻找自我的归宿，最终的归宿

张爱玲清醒地意识到，男性和女性社会地位的不平等。西蒙·波伏娃说过：“女人始终没有真正作为封闭、独立的社会而存在，她们是人类社会无法分割的一部分，这一群体由男人支配，在社会中位于附属地位。”[7]为了获得物质生存，女人要依赖男人，女人追逐婚姻，是想通过婚姻取得一种经济上的保障。可是，婚姻也不能给女性提供安全的保险。事实上通过婚姻获得物质的丰裕也并没有给女性带来寻找自我归宿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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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我归宿重要还是物质生存重要呢？张爱玲以《霸王别姬》回答了人们：女性自我比物质生存更加重要。在张爱玲创作的高峰期，她又以《倾城之恋》、《金锁记》等作品告诉我们：相对于那个时代的女性自我来说，物质生存更为重要。惟有活着，才有寻找自我归宿的可能。到张爱玲的《十八春》，可以说是作者成熟见解的凝聚。通过曼桢的挣扎，我们明白了其实女性自我归宿是生存中一个十分重要的部分，它是女人活着的精神支点。相对于物质生存来说，女人的自我归宿更为关键。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多女性依然很难抵挡物欲的诱惑，进而沦为物欲的玩物。她们不是没有寻找自我幸福的条件，而是主动地淡化了追求女性自我归宿的意识。这是十分可悲的现象，也可以说是当今女性面临的一个新的难题。当许多女性迷失于物质世界时，不妨读读张爱玲的小说，或许会得到一些启示吧。 参考文献

[1] 于青著.《张爱玲传》.花城出版社 2008

[2] 张爱玲.自己的文章[M].长春：长春出版社，2002

[3] 《娜拉走后怎样》收在《鲁迅杂文全集》. 鲁迅著.江西文艺出版社，2010 [4] 《談女人》.1944年发表在《天地》月刊第六期

[5] 傅雷.论张爱玲的小说[J].南京师范文教资料简编，1982（2）. [6] 张爱玲.金锁记[M].长春：长春出版社，2002

[7] 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李强选译.北京: 西苑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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