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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上的圣殿
作者:廖静仁
来源:《小溪流(成长校园)》2013年第04期
家乡的那座学校便是矗立在净土之上的圣殿,那位工作兢兢业业、待人慈爱友善的梁老师便是那圣殿里的圣母!
童年令我追忆,尤其是青山秀水间的那座学校,最令我难忘。
那是一栋很普通的木屋,檐角高高地朝天翘着,屋脊上压着厚厚的青砖,一共分为两层:下面那层矮矮的,很暗;上面那层由于被屋檐挡住,更暗。我们就在那样的教室里学认字,张开稚嫩的嗓门,奶声奶气地跟着老师念:“日、月、水、火、土……”
老师姓梁,留一头齐耳的短发,向后拢着,一副慈爱的模样,让人一见便立即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她教我们认字、念课文时细声细气,常常手把手教我们写毛笔字——每逢此时,我们偎在她怀里,能闻到她头上淡淡的香味。“你看,又把字写得不像字了。”听着这轻声的责备,我们并不难过,倒是看着她那神态,很想喊一声“母亲”。
在一个阴郁的日子里,娘的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一种不祥的预兆向我袭来:娘怕是不行了——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怎么办?父亲当兵在外,听说正在边境打仗呢!果然,就在那天夜里,娘还是去了,丢下了我这个未满十岁的儿子。在娘的坟前,梁老师陪着我流泪。最后,她伸出手为我擦干脸上的泪,拉着我回到了学校。从此,梁老师当真成了我的“母亲”。 梁老师有两个女儿,大的四岁,小的半岁。为了不影响教学,她忍痛把两个小孩都放在娘家,现在却要亲自为我操心。
伯母来接我,出于一片真心:“他娘去了,我这个当伯母的有责任抚养侄儿。让他跟我回去吧,虽然过得清苦一点儿,好歹还能撑过去,不过书只怕是念不成了……”梁老师听完,急了,忙把伯母拉到一旁,小声地说:“那怎么行呢?学业可不能耽误!这孩子将来会有出息的……”梁老师执意把我留下来,说暂时由她抚养,让我继续念书,等伯母家的景况好些了,再由她负责我的生活费用。因为多了一个我,梁老师不得不把一人一份的口粮分成两份——这样无疑不够,她便学着其他村民,把米磨成粉,做成糊糊吃。这一切梁老师都瞒着我。她常常把饭做好,用一只大瓷碗给我盛出来,然后把空锅藏起来,说自己还要批改作业、备课,催我先吃,还反复问我:“能吃饱吗?要是饿着了,将来可长不健壮……”要不是有一回被我偶然碰上,我怎么也不会知道她自己吃的是照得见人影的稀糊啊!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报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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