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曹禺早期作品中的表现主义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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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曹禺早期作品中的表现主义特征

作者：苏小娜

来源：《群文天地》2011年第20期

曹禺早期的作品往往刻意营造梦幻般的戏剧意境，使之散发着超现实主义的神秘感和恐惧感，在这种戏剧氛围中，现实的经验事实被暂时搁置在一边，充分体现了表现主义特征。文章试图以曹禺早期作品为例，深入挖掘表现主义对他艺术创作的影响和作用。

表现主义艺术的基础美学特征，“就是脱离自然，逼真和规范，趋向原始，抽象激情和尖叫”；“偏好狂喜和绝望，因而也是一种趋于夸张和奇异风格的倾向；它带有一种神秘的甚至是宗教的因素，以及常常出天启般的暗示，它要求反叛传统，渴望新鲜和奇异的东西。”曹禺早期的作品中存在着大量的表现主义特征，借助于此，他在感性世界与理性世界，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之间，建构起了一种更加广泛而深刻的内在联系，从而大大增强了他艺术作品的思想深度和审美张力。同时，这些作品特别注重刻意营造梦幻般的戏剧意境，使之散发着超现实主义的神秘感和恐惧感。在这种戏剧氛围中，现实的经验事实被暂时地搁置在一边，代之而起的是观众的心灵感应和情绪体验，充分体现出了表现主义特征。本文试图以曹禺早期代表作品为例，深入挖掘表现主义对他艺术创作的影响和作用。

《雷雨》是一部象征意味颇浓的“结构剧”，全剧自始至终都充满着令人恐怖的死之气息和命运的神秘感。年轻时代的周朴园，曾经热恋过一个纯洁善良的女仆，并同她生下了两个儿子。二十多年后，他们的长子周萍竟重蹈父亲的老路，同家中的女佣四凤（实际上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发生了关系，使其怀上了身孕。为这场无意之中酿成的乱伦悲剧一旦真相大白，剧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因此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作者运用错综复杂的血缘纠葛，巧妙地纺织成各种家庭与社会的矛盾冲突，其用意是要将观众的审美视角引离现实生活的层面而进入到生命世界的宇宙空间，去亲耳聆听灵魂绝望的哭号和上帝惩恶扬善的教诲，去亲身体验邪恶的可怕与情感的磨难，使他们在一个更高远的境界里，窥视宇宙里斗争的“残忍”和“冷酷”。同时，《雷雨》全剧的基本结构形式，是“梦境——现实——梦境”的三度场景转换。由于作者的着眼点是表现命运的不可琢磨，所以他人为地强调了作品的象征色彩和悲剧格调。而源生于生命本体的感性意识，最终冲破了作者性思维建构的筑堤，使他和剧中每一个人物的灵魂一道，伴随着那场压抑而沉闷的“雷雨”轰轰烈烈地燃烧了一切，经历了一次精神磨难的心理历程。

与此同时，《原野》具有的非现实主义倾向性，要远甚于其它相关作品，其死亡与恐怖的气息也更为浓重。全剧共分为八十场景，在空间上由森林边缘处的铁道旁，在时间上跳跃地连接从黄昏到黎明。作品集中表现了仇虎由复仇者变为一个罪人的心理发展过程，从而揭示了他极端仇恨情绪所酿造的人格悲剧。作者有意将仇、焦两家的恩怨矛盾置放于莽莽苍苍的原野之中，这里除了一间神秘的小屋和六个象征性的情者外，其它的一切都仿佛与世隔绝。周围的“森林里幽幽”，“罩住森林里的原始的残酷”；“这里据蟠着生命的恐怖，原始人想象的荒唐；于是森林里到处蹲伏着恐惧，无数的矮而胖的灌木似乎在草里伺藏着，多少无头的战鬼，风来时，滚来滚去，如一堆一堆黑团团的肉球。”全剧不但景物有超验的性质，甚至连人物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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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具有超验的功能。作者对于第三幕第五个场景的处理，明显地借鉴了精神分析学论，仇虎带着强烈的负罪感象一只受了伤的困兽一样在原始丛林中到处乱窜。但我们必须承认，它对内在灵魂世界的具象化表现却是非常成功的，其所产生的艺术魅力以及为观众留下的审美联想，都是传统现实主义的作品所难以企及的。

《日出》的剧情本身就是一场梦境的幻构——一切都在黑暗中发生，一切又都随着黑暗的消亡而消亡。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荒淫生活和下层社会痛苦挣扎的求生欲望，全都被作者做了极为夸张的表现。《北京人》在现实生活的场景中，突下地插入了一个北京猿人的形象，作者多次运用光线上强弱的反差，来表现他无比高大的投影；使他与曾家精神上的衰败和肉体上的孱弱形成鲜明的对比，并引导着曾家的后代离家出走寻找光明，颇具神秘的色彩。

总之，《雷雨》到《北京人》，作品打破了现实主义戏剧的传统表现格局，引导观众的视线超越现实生活的层面，去获取更加广泛，更加深远的思维启迪。

参考文献：

[1]曹禺.曹禺选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王德福.曹禺早期剧作与基督精神[J].重庆教育学院学报,2005（9）. [3]庄浩然.现代戏剧理论与实践[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7. [4]张首映.西方二十世纪文论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作者简介：苏小娜（1975-），女，河南安阳人，硕士，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方向：中国现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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