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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家的随笔:回家的路最远
如果要问我世上哪条路最远,那我会说:回家的路是世上最远的路。这条路,比唐僧师徒取经的十万八千里遥远千万倍,也比地球到月亮或是太阳的距离更加漫长。
当久违的温馨萦绕在心头,无论是归人或是盼归人,都会痛恨空间的无情。这一抹明丽的思念也随着车轮越转越急,越转越深。
家,自人类产生以来就具有了伟大的意义,家是人们心灵的归宿和情感的寄托。远古时,部落是家,让脆弱的人团结在一起,抵御危险。后来,家庭是家,让陌生的人,走到一起,创造生命,延续未来。疲惫的人需要家,孤独的人需要家,幸福的人更需要家。家像一块强有力的磁铁,把原本陌生的人吸引到一起,紧紧相拥。
浩浩荡荡的摩托大军,怀揣着一个个甜蜜的信念,在拥挤的路上缓缓行进着。他们穿得厚厚的,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戴个帽子,披上雨衣,在风雨中,强睁着疲惫的眼睛,用车轮一圈圈裁剪回家的路。平日里不堪熬夜的人,像吃了兴奋剂,忽然振奋了精神。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直到敲响家的大门时,才稍微释放点儿倦意,像是调皮的小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焦急不安的心也就平静安定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金霞也由枫叶红变成了葡萄紫,渐而变成鱼肚白,然后灶头灰,只有天际那一抹微弱的余晖还在隐约明亮着。暮归的牛,在天色没有完全黑暗之前匆匆向牛棚奔去。惊慌的鸟,在树梢慌忙地飞蹿,迷失了巢的方向。还有那劳作晚归的人,扛着锄头,在浅浅的月色下,牵着小孩儿的手,有说有笑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远处是一座座巍峨大山的轮廓。以前,它们的巨大能给我安全感。而现在,它们的巨大却使我担心起车道会变得更加蜿蜒曲折。还要翻越多少座大山才可以看见村庄稀疏昏暗的灯火?
我渴望回家,我想重温的是:春天,可以看百花齐放、蜂飞蝶舞;夏天,可以赏谷穗亭亭、听蛐唱蛙鸣;秋天,可以看漫山红叶、万里碧
空;冬天,又有白雪茫茫、银装素裹。累了,就坐在草地上数夜空明亮的星星;渴了,就饮山间清甜的泉水。可以骑在牛背上吹着笛子看夕阳缓缓下山,可以在空旷的山野放声高歌,可以折几支柳条编一顶漂亮的圆帽。太阳炙烈和阴雨绵绵的日子,就坐在屋檐下听七大姑八大姨聊聊家常,或者夜里躺在天楼上数着星星,听悉窣的犬吠享受夜的宁静。这些都是家乡特有的韵味,在城市里寻不到。
于是我开始发起牢骚,是路太远还是归心渐浓,便更加清晰、更加有血有肉了。车道两旁的路灯一排排向后退去,但与月亮的距离似乎没有拉近哪怕是一丁点儿。车轮飞快地滚动着,反而觉得离家越来越远。怕是那躁动的心把路程拉得更远了吧!
儿时,我们跌倒在泥泞里,会哭着鼻子朝家中奔去。后来,在纷乱的社会中受挫,我们会悄悄逃到家里,扑倒在年迈的父母怀里倾诉。无论以哪一种方式回家,我们最终都选择了回家。在这个温暖安全的小世界里,尽情发泄痛苦、释放悲伤。然后,收拾好心情,从新开始,追求希望。在家的摇篮里,我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公主和王子。
不知村里的饮水问题有没有被解决,周大爷家那棵八人合围才能抱住的杏树是否已经枯萎,年迈的老人们又仙去几位,还有我阳台上种的十几盆花草是不是全部枝繁叶茂……
后来才发现:小时候,家是一座牢笼,囚住自由,无法高飞。长大后,家是一座港湾,安全舒适,平静浪漫。在波涛中漂泊浮沉的船只,都在朝着灯塔的方向驶去。
这回家的路,究竟还有多远...... 本文作者: 龙远彬(公众号:南粤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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