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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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她在18岁那年得了子宫囊肿，而且被医生判决极有可能终生不孕。 她和他经人相识，相爱了，她坦诚地告诉他：“也许我这辈子都做不成妈妈了。”他笑着说：“我早就知道。再说了，我大哥有两个儿子，我二哥有一男一女，咱们生男生女都不会有人疼有人爱的。我倒是喜欢过丁克家庭。”

她和他结婚了。在结婚典礼上，他牵着她的手，踏上了红地毯，面对着所有的亲朋好友，他许下了爱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不平静的是她那颗敏感的心。每当看到婚后的朋友穿着孕妇裙，听着胎教音乐，织着小孩的毛衣时，她就忍不住掉泪。尽管他不在乎，尽管他对她的爱一如从前，尽管他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让她快乐，都无法弥补她内心的缺憾和歉疚。正如她所说：“你们永远也不理解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内心有多苦。如果可能，我宁愿用生命去换。”

意外地，她怀孕了，而且胎儿的发育还会抑制囊肿的生长。她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呀！妊娠的呕吐对她而言是种享受；日益隆起的腹部对她而言是种成就；胎儿的“拳打脚踢”对她而言是种收获„„那段日子，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里，每时每刻都挂着笑意。

怀孕8个月的时候，她因为血压高而摔下了楼梯，所幸平安无事。对孕妇而言，血压升高是件很正常的事，连她做外科医生的母亲都忽略了，认为没什么大事。正因为有一个做医生的母亲，而且家就在医院门前最多50米的路程，让一个讲究卫生的母亲决定不到有预产征兆决不去住院。

那一天，她打来电话：“嗨，我正收拾床单，马上去医院了，我希望生个女孩，长得像她爸就好了。等会再给你打电话。”而当我再接到电话时，她已经做了剖腹产和开颅手术，几乎成了植物人。原来，那天她开始有了宫缩，宫缩导致颅压升高，血管破裂，再走到医院，那短短的50米竟成了死亡之旅。

病床上的她头上缠满了绷带，意识全无，只能靠仪器维持她虚弱的生命。他守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孩子在婴儿室，是个女孩，长得不像她爸，倒极像她。孩子的一个大伯在笨手笨脚地喂奶，另一个大伯在抱怨：“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呀，医生瞎干净干啥，早住院不就没事了；这当医生的就是心狠，还是姥姥呢，一下都没来看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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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还这么年轻，这让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靠药物维持了一个月，没有苏醒的希望，她还是走了。走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

孩子没有奶奶，连接雇了几个保姆，孩子依然很瘦弱，而且时常夜里啼哭，哄都哄不下来，连保姆都自动辞职不干了。望着凌乱的家和嗷嗷待哺的孩子，他默默地擦净她相片上的灰尘，抱起孩子，毅然敲开了岳母的房门。岳母打开门，愣在那里。“妈”，他哽咽了，泪水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又开始了啼哭。岳母赶紧抱到了怀里，奇怪的是孩子竟然不哭了，咧着嘴冲着岳母笑。那一刻，两家的怨恨、隔阂融化在孩子的笑声里。

孩子很快长胖了，长白了，长高了。他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岳母照顾孩子，他没有了负担，更加忘我的工作。这样一过就是三年。直到有一天，医院的一位大妈，拉过岳母说；“××家的闺女刚离了婚，也没孩子，要不跟你家女婿说说，老是一个人也不是长事呀。”岳母这才意识到，女婿还是一个人。这三年来，女婿对她如亲生母亲一样，她也早把女婿当成了儿子。自此，岳母开始为女婿张罗对象，而女婿不是以女方太胖，就是太低，要不就是太黑，总之是有理由回绝。终于，岳母急了，说：“孩子，别挑了，你也是快到30的人了，还带个孩子，人家不挑咱就烧高香了。”女婿笑笑，也不还嘴，只是不停地往岳母的碗里夹菜。以后当他人再问起这件事时，岳母眼圈红红地说：“唉，没办法，说什么也不找，真是太苦了这孩子！”

这样又过了几年，由于工作出色，他被公司派驻国外，同时给他的孩子办了移民。他还是保持着那个习惯，每天晚饭后，拉着女儿的手，在街上散步。

有一天，女儿说：“爸爸，我知道你常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你牵着孩子的手，快快乐乐地走到老。对吗？”“对。”他仰头看天，早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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