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康震讲《己亥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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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杂诗》其五 龚自珍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首诗本身的意思是比较简单的。荡离愁白日斜，啊！这个作者离开北京城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种离别的忧伤浩荡不绝，浩荡离愁白日斜，黄昏时分白日西斜，离开北京城心里都充满了忧伤。吟鞭东指即天涯，骑到马背上，马鞭东指之地就是自己即将要去的东边，因为这次作者离开北京了是要去江苏，所以吟鞭东指即天涯，我这一走啊，就离北京是越来越远了，从此天涯一方。前面这两句，其实说的事情很简单。就要离开北京了，心里感到很忧伤，我要去的是东边的南边的江苏城市呢，就离北京有天涯之远。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从这诗的表面意思说来讲，一朵红花落到地上，但是这不意味着他从此成为一个无情物，他从此就走向了灭亡消亡，恰恰相反，这朵红花落到了泥土间就化作了春泥。这个春泥将要护养这个花朵绽放出更美丽的更艳丽的这个花朵来。 所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实际上是说我后续还要做很多事呢。我不是说这一次离开了北京，我的前途就渺茫了，我的人生从此就没有价值了，恰恰相反，我是要为培育后代做更多的有意义和有价值。

那么，说到这儿，大家可能就会问，那到底这个龚自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忧伤地离开了北京，我即将要到东南的江苏去，然后我虽然从树上、从一朵花上，我落下来了，但是呢，我不是无情物，我还会化作春泥更护花，这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写了这么一首诗，特别是，最后的两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花花，大家都非常熟悉这两句，那实际上要把这首诗给解释清楚，还得回顾一下这个人，他的一个人生经历。 龚自珍我们都知道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思想家文学家，而且他的出生非同寻常。 他祖父、他的父亲都是高官，他的母亲是大学问家段玉裁的女儿，就因为这样一个家庭的环境啊，家族的这样一个环境，龚自珍从小就非常喜欢学习，而且是一个早慧的孩子，他八岁左右就开始学习和研究《大学》，12岁左右呢，跟他的外公段玉裁学习说文解字。13岁那就做知觉辩，15岁他的诗集就开始编年，那最终呢，他考中了进士，而且是三甲的第19名。应该说从小到大，用我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学习好进步快哇，懂的知识很多，而且考进士呢，虽然说考了六次，但最终考证的时候那名列前茅。那么他考中进士之后啊，就在朝廷做官。龚自珍这个人啊，他的政治上的主张是要割除弊政抵制外来的侵略，所以他是全力地支持林则徐尽除鸦片政策。但是由于他这个人啊，刚直不阿，总是揭露实弊，所以必然遭到权贵的排挤和打击，所以在在公元1839年春，鸦片战争的前年，他就决定了辞官不做到南方去，去哪儿呢，去江苏的丹阳，云阳书院，担任讲席，后来又兼任了，他父亲主持的，杭州的紫阳书院的讲席，总而言之，这次回去到南方去就是去从事教育工作，教书育人的工作，所以他说化作春泥更护花隐含着教书的这个意思。换言之，龚自珍这一次到南方去，那是因为已经不能忍受这种腐败的政治，所以他愤而辞官，到南方担任教师。那么从北京到南方去的一路之上，百感交集的龚自珍就写下了许多激昂而富有深情的忧国忧民的诗文，这就是很著名的《己亥杂诗》315首，在给朋友的信里面说啊，在这路上，他就用这个鸡毛笔，把那个诗写到那个记账本的这个纸上，每写完一首把这张纸撕下来团成一个纸团投在口袋里头，等到最后把这个袋子里面的所有的纸团都汇聚聚起来，一共是315枚，也就是315首， 里边的题材是很多样的，有回忆的，有辞别的，有离愁的等等。一坐卧一饮食，历历如绘，都是历历在目。 所以我们就了解到，今天我们所说的这个《己亥杂诗》其五也是在这期间所写的。这首诗从本质上来讲，其实是一首什么呢？是一首落花的题材，是一首飞花的题材，但是，他把这样一个中国古代传统的落花题材飞花题材的诗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他意识到这一次离开北京，可能就是永远的离开。那他离开北京就好像这一片片的飞花离开了花枝而纷纷的坠落，那在那丛丛的花树底下堆积起来化作了红粉香泥，美丽的鲜花就这样默默


的化为尘土了吗？自己不也就是像一片飘零的落红。但是他毕竟不同于像林黛玉那样的弱女子，传统的诗词当中像李煜的《浪淘沙》里边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哪。听到了《一剪梅》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更有林黛玉的葬花词，当然这也是曹雪芹写的“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这个落红啊，在古代的诗词当中，本是一个悲伤之事，但是龚自珍让它焕发光彩。他向春天大声地宣誓，我这片落红，我这片儿落花，绝不会化作无情的废物，没有生命的废物，我花落归根，最后化为春泥还要去滋润未来的花朵，孕育未来的五彩缤纷的身体。 那为什么能够在龚自珍的手中焕发出新的光彩呢？就是因为龚自珍当时他所处的时代已经跟唐代跟宋代那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是一个历史的大变动的时代，正是一个国家危亡的时代。正因为如此，他这两句诗才在我们的中国古典的诗词的长河当中，留下了令人一唱三叹永远不能忘怀的这种巨大的魅力。这也就是我再一次的想在这儿跟大家分享我对这首食的感受的一个原因啊，真是不吐不快，只有把这些感受都

说出来了，跟大家都交代清楚了，我才觉得这首诗真是把它讲透了。

今天呢，咱们就是这样。 译文

浩浩荡荡的离别愁绪向着日落西斜的远处延伸, 离开北京，马鞭向东一挥，感觉就是人在天涯一般。

我辞官归乡，有如从枝头上掉下来的落花，但它却不是无情之物，化成了春天的泥土，还能起着培育下一代的作用。 注释

1.选自《龚自珍全集》

2.浩荡离愁：离别京都的愁思浩如水波，也指作者心潮不平。 3.吟鞭：诗人的马鞭。 4.东指：东方故里。

5.天涯：指离京都遥远。

6.落红：落花。花朵以红色者为尊贵，因此落花又称为落红。 7.花：比喻国家。 8.即：到。 赏析

这首诗是《己亥杂诗》的第五首，写诗人离京的感受。虽然载着“浩荡离愁”，却表示仍然要为国为民尽自己最后一份心力。

诗的前两句抒情叙事，在无限感慨中表现出豪放洒脱的气概。一方面，离别是忧伤的，毕竟自己寓居京城多年，故友如云，往事如烟；另一方面，离别是轻松愉快的，毕竟自己逃出了令人桎梏的樊笼，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里另有一番作为。

这样，离别的愁绪就和回归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既有“浩荡离愁”，又有“吟鞭东指”；既有白日西斜，又有广阔天涯。这两个画面相反相成，互为映衬，是诗人当日心境的真实写照。诗的后两句以落花为喻，表明自己的心志，在形象的比喻中，自然而然地融入议论。


“化作春泥更护花”，诗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鸦片战争爆发后，他多次给驻防上海的江西巡抚梁章钜写信，商讨国事，并希望参加他的幕府，献计献策。可惜诗人不久就死在丹阳书院（年仅50岁），无从实现他的社会理想了，令人叹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诗人笔锋一转，由抒发离别之情转入抒发报国之志。并反用陆游的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落红，本指脱离花枝的花，但是，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即使化做春泥，也甘愿培育美丽的春花成长。

不为独香，而为护花。表现诗人虽然脱离官场，依然关心着国家的命运，不忘报国之志，以此来表达他至死仍牵挂国家的一腔热情；充分表达诗人的壮怀，成为传世名句。 这首小诗将政治抱负和个人志向融为一体，将抒情和议论有机结合，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复杂的情感。龚自珍论诗曾说“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书汤海秋诗集后》），他自己的创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全诗移情于物，形象贴切，构思巧妙，寓意深刻，抒发了自己辞官司离京时的复杂感情，展示了诗人不畏挫折、不甘沉沦、始终要为国家效力的坚强性格和献身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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