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研究领域的个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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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领域的个案研究 ——一种跨学科的方法论实践



摘要：个案研究(case study)是人文学科领域的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最早出现在法学和社会学研究领域。研究者以某一具体案例为研究对象通过详细地调查来了解这一案例背后所反映的整体情况。个案研究对象的构成很单一，但其所包蕴的内涵则通常又十分复杂。在文学研究中，个案研究的方法也具有其独特的意义，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关键词：个案研究、文学研究、方法论、跨学科



什么是个案研究

个案研究，顾名思义，就是其研究对象着眼于个体案例的特性而非复杂案例的共性，着眼于解决个别有典型代表性的问题而非宏观层面的问题。个案研究研究面相对狭隘但却能细致入微，从研究方法上来看多为层层剖析式，相对于宏观的研究方式，个案研究更能深入到问题的核心层面，探求研究对象的本质特性。因此，在科学研究中，个案研究是不可或缺的一种重要研究方法。个案研究最早在法学和社会科学领域较为流行，我们熟悉的费孝通先生的《江村经济》一书就是个案研究应用在社会学研究中的一个典范。



个案研究的价值和可行性论证

因为个案研究在选择的研究对象上的单一性，导致了很多人对这种研究方法是否具有普遍代表性持怀疑态度，认为它可能无法得出所研究对象的一般性质，更难以在指导实践上有可操作性。费孝通先生在《重读江村经济序言》一文中阐述回答了这个问题。文中他提到自己在以开弦弓村为个案研究中国农村经济的受到的质疑，即从一个小小的农村入手去研究整个中国的农村经济和社会文化是否可行。费先生援引自己《人的研究在中国》一文中的观点，承认“局部不能概括全部”，即方法上不应“以偏概全”，但认为应该用“逐渐接近”的手段来达到从局部到全面的了解。”同样，学者卢晖临和李雪在《如何走出个案——从个案研究到扩展个案研究》一文中也认为个案研究既然是从微观到宏观，而随着外部环境的日趋复杂，个案研究必然无法完整涵盖整体面貌的缺点，但研究者可以走出个案，真正能够从微观到宏观，见微知著。因此，个案的积累必然以走出个案走向全局为目标，“走出个案”是人文社会科学中个案研究事实上的共同追求。

可见，从个性走向共性是学术界在个案研究方法实践上的共识，但是这种从局部到整体并非意味着就一定是将涉及到该问题层面上所有内容都包括进去。正如《如何走出个案》一文中所说：“一切事物都在一定条件下存在的，如果条件相同就会发生相同的事物。相同条件形成的相同事物就是一个类型。”人们时常会混淆个案的代表性和个案特征的代表性。研究者是对个案特征的研究而非个案本身，换句话说，个案可以是非常独特的，甚至是偏离正常状态的，并非一定是某一领域的典型代表。

因此可见，个案研究的价值是其他研究方法所无法替代的，但个案研究并不能局限于个案本身，而要走出个案，才能具有切实的意义价值。




个案研究在文学研究中的具体实践

个案研究的方法在文学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王国维先生就是中国文学研究领域最早运用个案研究方法的开创者，他的个案研究成果包括《曲录》《戏曲考源录鬼簿校注》《优语录》《唐宋大曲考》《录曲余谈》《古剧角色考》等。姚小鸥在《个案研究与宏观把握》一文中以王国维在写作《宋元戏曲史》前所做的这些个案研究工作为例，指出个案研究对于文学研究的重要意义。他认为“王国维具有乾嘉学者所没有的驾驭个案研究的近代理论眼光，个案研究是王国维整个戏曲史学术研究领域的有机组成部分。”通过对这些论文的归纳整理和分析，我们可以简单地了解文学研究领域的学者是如何解决“走出个案”这个问题的，同时也为我们今后在文学研究中更好地运用个案研究方法提供借鉴意义。

个案研究也有众多不同的类型，搞清楚这些类型是分析个案研究实践情况的的首要难题，根据研究目的，斯特克将个案研究分成三种类型，分别是内在的个案研究(intrinsic case study)、工具性个案研究(instrumental case study)和多个案研究(multiple case study or collective case study)。在内在的个案研究中，研究者研究某个个案，并非因为该个案具有代表性或是具有某种特殊的性质，而是出于对该个案本身的兴趣。在工具性个案研究中，研究者更多地将个案当作探讨某种议题、提炼概括性结论的工具，对于个案本身的兴趣退居次要地位。多个案研究实际上是一种更为极端的工具性个案研究，研究者旨在研究某个总体或一般情况，对于特定的个案本身则没有什么兴趣。

文学研究领域的个案研究的类型与斯特克所划分的略有不同，下面将文学研究领域中运用个案分析方法的部分论文列举归类，以便更加清晰地了解个案研究在文学研究中的具体实践操作。

1.通过个案研究以解决某一问题 即斯特克所说的工具性个案研究，在这一类研究中，往往是问题先行且占有主导地位，通过一个有针对性的案例去分析解决问题。如朱刚在《政治词语 词语政治——一个赛义德后殖民主义个案研究》一文中对“revert”一词中可能存在的隐含的殖民主义的意义痕迹进行分析，以期发现在香港回归后存在的东西文化碰撞中的殖民主义色彩。吴晓佳在《革命实践与女性话语:分裂抑或缝合?——以丁玲<在医院中>为个案研究》 一文中就20世纪80年代后中国的女性主义思潮的产生展开探讨，并将丁玲的《在医院中》作为案例进行分析，试图进一步找到中国妇女与中国革命的复杂关系。伍晓辉在《“误读”景观下的“茅盾现象”——以<子夜>为个案研究》一文中分析了茅盾及其作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评价褒贬不一的情况，并以《子夜》作为个案来研究，进一步指出了评价不一正体现了多元解读的合理性，是有积极意义的。师恭叔在《白鹿之“原”和濒海之“船”——地域文化学的个案研究》一文中分析了文学作品在地域的社会文化研究中的重要作用，伴随着寻根热的兴起，这一类作品极大地繁荣，作者选取了陈忠实的《白鹿原》和张炜的《古船》作为个案研究对象，深入分析了文学作品与地域文化的关系。熊贤勇、刘小莉在《基于魂去—魂归模式下的女性心态分析——以杜丽娘为个案研究》一文分析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魂去-魂归”模式，这种模式是古典文学中常出现的经典，历史上有大量作品，作者以《牡丹亭》作为案例的代表来对这一经典模式的结构做一分析 。刘勇 姬学友在《20世纪中国文学整体观的实践难题——以“跨代”作家个案研究为例》 一文中分析了近年来几本有代表性的文学史中对待20世纪中国文学整体观的问题，作者以“跨代作家”为案例，分析并指出了近代与现代文学不可割裂，而是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

2.个案研究以反映一个地域时代

这一类个案研究多是因为个案较有代表性，且有其独特个性而不可替代，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一个地域或一个时代的部分或整体面貌。比如反应时代性特征的有《求新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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