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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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在一起 ——文 任之

在一起。晚饭后，在小区环道散步时，我一直默念着这一句话。心中一直有一种渴求：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雨后的初夏，小区异常的干净清爽。山茶花已经凋谢，白玉兰也开始凋零。而成片的映山红开得正艳丽，零星的栀子花露出了白白的小脸，偶尔一阵风，你会感到淡淡的清香入鼻、入心。黄桷树、银杏树、小棕树、万年青„„各自透着浓浓的绿色，象是在昭示着自己旺盛的生命。在小区的运动场上，有一对年轻的母子，他们打着羽毛球。球技确实不怎么地，然而他们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迷人，因为他们在一起。散步中，不时看到年轻的妈妈带着蹒跚学步的儿子慢慢地走，或是渐现苍老的祖母带着孙女在长椅上小坐，他们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甜甜的笑容，因为他们在一起。家，是心灵栖息的地方，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很久没有打球了。下班回家后，拿出篮球打算运动运动，却发现篮球已经脱胶，胶皮爆裂，像花儿一样。这个篮球是六年前为女儿买的。拿着篮球走出小区，找到路边修鞋的小摊。第一个小摊上没有人，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围着斗地主。“人呢？”我问。“生意来了。”有人说道。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握着一把扑克，回头望了望：“这个啷个补得起哦！”“为了打牌，生意都不做了，”我心里嘀咕着离开。第二个小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我把篮球递给了他。他没有说话，拿出一把小钢锯打磨着球皮，认真地干起活来。闲来无事，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听口音，他来自很远的郊区，带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小摊旁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跑来跑去，很是可爱，不时回头望着我笑笑。在摊主的身后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以高凳子为课桌，坐在小凳子上，正在抄写老师批改过的作文。我凑上去看了看，作文的题目是《我那絮絮叨叨的奶奶》。见我在“偷看”，小女孩赶紧用手捂住作文本，抬头有些羞涩地笑笑。摊主的老婆是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张罗着找零钱去买菜。一边在身上东摸西摸地找着，一边笑着说：“这些零钱都到哪里去了呢？”看得出，这是一家四口。他们背井离乡来到城里讨生活，在这破破旧旧的，象临时工棚的小摊里过着他们的日子。摊主平日里擦鞋、修鞋、缝补皮具，日子过得很单调无味吧？但他就这样就守在那里，守在他的妻子和孩子身边，也许在某一个出租屋内还有他的老母亲。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而这里就是他们心灵栖息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家。

很久没有运动了。来到球场上，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对打，很快就体力不支、汗流浃背了。喘着粗气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叫出正在自己房间写作业的女儿一起吃饭。其实，因太累了的缘故，一点也没有胃口了，但我还是坐了下来。因为我知道，一家人在一起很重要。在一起，是一种形式，也是一种心灵的渴求。在一起，也许你不说话，但是你会感觉那就是在一起。自从孩子上学前班开始，每周星期天下午，母亲就会从不远也不近的老家赶到这里，帮着我带女儿，到现在已经快七年了。她为我们做饭，为我们洗衣，为我们打扫房间，为我们做她能想到能做到的事情。女儿在心里很依赖她的奶奶，常常还会去奶奶怀里撒娇。但是在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里，可能是青春叛离期的来临，对这絮絮叨叨的奶奶不时有出言不逊的事情发生。每当这个时候，就让我很生气，变得很浮躁。但我还得做一些“调停”的工作。一方面或严厉或细语地教育女儿，一方面背着女儿轻轻提醒母亲注意教育的方式。母亲几次都被女儿气得流泪，几次都想离开，不再和我们在一起了。然而，我从没


有说过一句：“妈妈，你留下来吧。”她还是选择了和我们在一起。因为她想和我，和她的儿子一起分担带孩子的艰辛，她想分担我和女儿的快乐幸福，或是忧伤愁苦。老家离我这个家不是很远，然而我的父亲只来过几次，我的老祖母来过一次，他们从没有在我这里住宿过。父亲来的时候，老祖母一个人在家，父亲不放心老祖母一个人，要回去和她在一起。老祖母来的时候，父亲一个人在家，老祖母不放心我父亲一个人，要回去和他在一起。母亲每周都会回家，因为那里还有她的爱人和老母亲，她要 回去和他们在一起。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而每当我痛苦或是悲伤的时候，我会想到在不远的地方有我的父母亲，还有我的老祖母。累了，倦了，就回去走走，和他们在一起。即使生活有一千个理由让你哭泣，你也要表现得有一千零一个理由让自己微笑。而我的第一千零一个理由，就是我那长大的地方。

一直默默念着那一句话：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只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前世多少次的回眸会换来今生永远在一起？“如果我们依然在一起，错过的甜蜜是否还能继续？曾经一起取暖的外衣，丢在哪里？如果我们依然在一起，再黑的夜晚我也无需躲避。一段永远封存的记忆，随风而去„„” 马天宇的这首《依然在一起》，在我耳边响起，我问自己：谁能和我在一起？夜，我静静地想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知道你有沒有在想我？夜，我静静地想你，想与你相拥着雨中漫步，想与你在幽幽月华下携手相依，然后一起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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