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语言语幽默的偏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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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语言语幽默的偏离研究

作者：于晓芳 李芸

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1年第1期



于晓芳1，李 芸2

（1.喀什师范学院 语言系；2.喀什师范学院 汉教部，新疆 喀什 844006）

摘 要：幽默艺术不但是语言本体中的语音、语义、语法上的创造，而且同思维活动、交际活动等发生密切联系。目前，维语言语幽默的研究仅停留在言语的层面上，未上升到一个理论高度，没有一个较为系统的理论来阐释该语言幽默的生成机制，本文将利用修辞学中的偏离理论初探维语的言语幽默。

关键词：维语；幽默；偏离理论

中图分类号：H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01-0140-02

对幽默的界定，专家们的看法历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的来说不外两种：广义的幽默和狭义的幽默。李小克在《幽默学原理》中是这样定义幽默的:“幽默是为了达到意思表达而对相关语言文字或思想进行必要处理后产生的笑料。这种笑料的目的不是唯一的，除了因引人发笑，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隐藏在幽默的素材之中。幽默艺术不但是语言本体中的语音、语义、语法上的创造，而且同思维活动、交际活动等发生密切联系。据资料显示，维语言语幽默的研究，仅停留在言语的层面上，未上升到一个理论高度，没有一个较为系统的理论来阐释该语言幽默生成机制，本文将利用修辞学中的偏离理论初探维语的言语幽默。

一、理论依据：零度偏离理论

零度偏离理论是语言学、修辞学中最基本的概念，也是语言学研究的重要方法论。零度和偏离，可以看作规范和变异的近义词语，零度是规范形式，变异是偏离现象。我国较早使用“零度”一词的，是20世纪30年代的修辞理论家王易先生，他在1930年出版的《修辞学通诊》曾提出了这一术语：“消极语彩仅求明白表现思想，固不求美，然亦不可使人有丑之反感，丑盖零度以下之积极现象，积极语彩中偶故用之耳。”①国内另一位提到“零度”一词的修辞学家是陈望道先生。在《修辞学发凡》中，他认为:“语言文字的固有意义，原是概念的、抽象的，倘若只要传达概念的抽象的意义，此外全任情境来补衬，那大抵只要平实地运用它就是，偶然有概念上不大明白分明的，也只要消极地加以限定或说明，便可以奏效。故那努力，完全是消极的。只是零度对于零度以下的努力。”②我们可以看出王易、陈望道两位修辞学家著作中的“零度”指的是规范，“零度以下”就是语病，即后来王希杰先生所说的“负偏离”;“零度以下的努力”就是使语病向“消极修辞”效果范围内的努力，使语病变规范。但是这里的“零度”并非作为专门的术语概念来提的。他们的认识更多地还停留在感性和经验的基础上，缺少理性的自觉的思考。在中国语言学界，零度偏离作为语言学、修辞学的最基本的概念范畴提出的是当代语言学家王希杰先生，王希杰先生在其专著《修辞学通论》中首先提出零度偏离的科学概念，并进行了严密、系统、辩证的理论阐述。王希杰的《修辞学通论》专章论述零度和偏离，从理论上界定了零度和偏离:“‘零度’是适应理想化的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偏离’就是面对现实的策略和手段。”③并且明确指出，“把这两个概念结合起来，相互参照，才有可能更清楚地分析和解释修辞现象。只有从这对基本概念出发，现代修辞学才可能走上科学化的道

路。”④零度和偏离都有两种存在方式:理论零度与操作零度，理论偏离与操作偏离。“理论零度，可以称为绝对零度。从哲学上讲，就是一般和个别中的一般，具有高度抽象的品格，看不见也摸不着。”⑤“所谓操作零度，就是最一般的常规的规范的形式，中性的不带有任何修辞


色彩的形式。它看得见也摸得着，便于研究者和学习者把握和操作。它是相对稳定的，是整个语言社会所公认的。”⑥同时他指出：“如果语言中的一切是零度形式，那么言语中的一切就都是偏离形式。言语表达中的任何一种说法和写法，都是对语言系统中的规律和规则的某种程度上的偏离。”⑦并且论述了零度和偏离的统一和转化。由于理论零度和理论偏离都具有高度的抽象性，所以下面着重从操作零度和从功能的角度划分，偏离又可以区分为:好的积极的正面的偏离，叫正偏离，正偏离是零度以上的偏离，它大大偏离了某种常规，目的是为了增强表达效果;坏的消极的反面的偏离，叫负偏离，是零度以下的偏离，这种偏离对提高表达效果不利，是影响交际的偏离。正、负偏离之间，正偏离和零度之间，负偏离和零度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而且把零度偏离理论与“四个世界”的理论相结合，分别阐述了语言世界、物理世界、心理世界、文化世界的零度偏离。并将其统一于“四个世界”关系模式的框架之中，形成了中国特色的零度偏离理论。王希杰先生不断发展完善这一理论，他在《作为方法论原则的零度和偏离》、《零度和偏离面面观》等论文中多次论述零度偏离的观念不仅是修辞学中特有的观念，几应属于语言学的新观念。零度偏离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其实是古己有之、中外共同的。重要的是把它变成自觉的方法论原则，应当把零度偏离的观念进一步运用到整个语言学研究中去。

二、偏离理论在维语中的运用

（一）语用常规偏离

利用语音的谐拟来达到修辞效果，维吾尔喜剧小品《2828288》就是语用常规偏离的典型例子:某一对夫妻因丈夫出差未归，妻子留守家中，该妻一直与另一男人保持着暧昧关系，这天下午，该妻的情人打来电话准备与她去约会，恰巧，该妻的丈夫为给妻子一个惊喜，出差提前回来。妻子无奈，又不能明说丈夫在家，只好告知情人：“你打错了。”但情人却不知她丈夫在家，连打了三次。情急之下，该妻想通过语音来传递丈夫在家的信息，便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了“2828288”这几个电话号码的数字。表面听着是数字，其实该信息的正确解码应是：男人在男人在男人在在。在维语中“男人或丈夫”发音为“?着r”与汉语的“2”发音近似，维语的“在或有”发音为“bar”与汉语的“8”发音近似，不同之处是维语音中多了一个小舌颤音，汉语的清辅音变成浊辅音，这一幽默效果的产生除了在一定的语境之下，最大程度度地使用了偏离规则。

（二）与逻辑规律相偏离

思维与语言之间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具体地表现为思维的逻辑形式与语言形式总是紧密联系在一起:概念、命题和推理的存在和表达，要借助于语词和语句，离开了语词和语句，概念、命题和推理也就无法生存和表达。逻辑形式与语言形式也是有区别的，逻辑形式，指不同思维内容所具有的共同结构，逻辑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形式，则是指某种语言的具体表达方式，语言具有民族性。

同一律是要求思维具有确定性的一条规律。它的内容是:在同一思维过程中，每一思想的自身都具有同一性。具体地说，在概念的运用上，同一律要求人们在同一个思维过程中，概念必须保持同一，不能任意变换;命题必须保持同一，不能随便转移。一般情况下，在言语交际中应使概念保持同一。所谓概念保持同一，是说在同一个思维过程中，必须保持概念内容不变，其内涵、外延必须确定，既不能随便变换某一概念的含义，也不能把不同的概念加以混淆。然而幽默却常常有意使某一思想不同一，而变换概念，包括混淆概念和偷换概念，以收到特殊的思维功效。

（三）与交际原则相偏离


格赖斯于1967年在哈佛大学的演讲中首次提出会话中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⑧。格赖斯认为，为了保证会话的顺利进行，谈话双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则，即合作原则，这一原则包括四个范畴:量准则、质准则、关系准则、方式准则，每个范畴又包括一条准则和一些次准则。合作原则是推动交际顺利进行的一般准则，但是，“违反这些准则往往产生会话含义，而幽默就在对会话含义的猜测和推理中产生了”⑨。如果不遵守这些合作原则，更确切地说，他们在有意违反之，从而产生风趣幽默的效果。

三、结语

本文尝试运用王希杰先生的“零度偏离理论”，从语用常规偏离、逻辑规律偏离、交际原则偏离三个方面探讨了维语的言语幽默，得出如下结论:

1.在语言层面，维吾尔幽默故事，广泛地运用了偏离，既注重词汇运用的偏离，也注重语法、语义、的偏离。同时充分考虑到了幽默的特点，大量运用语音偏离，最大限度地使传播

者与信息接受者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得到有效交流，使信息接受者轻松地获得幽默的审美快感。

2.在逻辑层面，如《幽默的阿凡提》通过对同一律的偏离、矛盾律的偏离、排中律的偏离以及充足理由律的偏离，使其语言获得了深沉的幽默，既令人发笑，又耐人寻味。

3.在交际层面，维语幽默故事通过偏离量准则、偏离质准则、偏离关系准则和偏离方式准则，有意形成不合时宜的言语特点，以此来制造幽默。让信息接受者在貌似荒诞不经的言语作品中获得幽默诙谐的审美感受。

应该说，运用偏离理论来探讨维语幽默故事的成因，只是一个尝试，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涉及到，诸如阿布杜热西提喜剧小品零度、正负偏离之间的相互转化，对“四个世界”的偏离，从潜显角度看赛莱依恰坎言语幽默的偏离等。但是，通过以上分析，也不难发现，语用常规偏离、逻辑规律偏离和交际原则偏离，有效地解释了维吾尔幽默的言语幽默的成因，也为维吾尔喜剧小品的创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注 释：

①王易.修辞学通诊[M].上海:神州国光社，1933.1.

②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7.

③④⑤⑥⑦王希杰.修辞学通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185，190.

⑧何自然，冉永平.语用学概论(修订本)[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81.

⑨李悦娥，范宏雅.话语分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2.

（责任编辑 王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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