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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琵琶语,唱老多少年华杂文随笔
一曲琵琶语,唱老多少年华杂文随笔
黄昏时,在山路上散步,一曲优扬的琵琶曲从一户人家传出来,琴声干净而空灵,如枝上嫩绿的芽,让人不忍触及。
这是三月末的时光,春去夏未至,之前热烈绽放的桃花、李花、梨花都已经零落成泥。风吹过衣衫,有阵阵寒意。春寒料峭啊。那琴声就在猝不及防中传来,穿透厚厚的时光,向远处奔去。细细密密的琴声,时而舒缓,时而密集,敲得人心生生的痛,升起人生无常之感。 这是我熟悉的音乐。《琵琶语》据说是音乐人林海某年和朋友相约至江南,在水乡茶馆中听评弹,流连其间而忘返,而后创作而得。曲调有些许凄婉,悲凉。就象梦里的江南,千里江山寒色远,水冷孤舟,天涯羁旅。远行的人,推窗看去,明月高悬,“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顿感人生艰难。
突然想起家乡小镇上的一个女子。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他们相亲相爱,他们的是小镇一所小学的教师,男的教语文,女的教音乐。黄昏时分,小镇上的人们总能看到他们手牵着手,恩爱着,在乡村路上散步。男的吟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女的唱,道不尽浮华尽褪、逝水如梦。言不完红尘过往、只惜今朝。男的英俊挺拔,气宇轩昂,女的唇红齿白,温柔妩媚。人们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天造一双。
世事总不能如愿。后来,天忌英才,男人在一场疾病中死去,把这个女子丢在世间。人们好久都没有见到她。“她该不会禁不住打击吧?”人们担心地互相问道。
半年之后,小镇上的人们又看到她,仿佛生命里的.那场变故并未给她留下什么印迹,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淡然的神情。她依旧的美丽迷人,也引得左邻右舍的人生出些许遐想,有媒人就上门去介绍对象,但大多是无趣而归,“这个女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丢下一句嘀咕就不再提及。
小镇上的日子依旧继续。所有关于她的传言,在人们茶余饭后中流传,有时候有些好事者讲给她听,她也一笑而过,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一直是个骄傲的女子,心中早已容不下别的男人。
斯人已去,不能再回,日子依旧要继续。她会去小镇上的美容院,修剪自己,依旧着春天般五彩斑斓的衣裙,点缀着世间的色彩,在红尘里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这世间的姻缘,是可遇不可求的。她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男人那样对她,迁就她,包容她。她有些恨他,恨他独自走了,把自己孤零零的丢在这世间。将来的路有多长,她难得去想。她只是时时想起他,也万分感激他,因为是他给了她一段值得怀念的日子。 有天,她说,她喜欢上了《琵琶语》。经常一个人临窗而坐,看夜凉如水,在寂寞中流过,她亦如盛夏里一朵莲,在四季的轮回里,独自开落。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空眼前花,摇曳碧云斜。心事化作密集的琵琶,声声弹唱。故人何在,音容宛在眼前,欢声笑语已成绝响,她就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掩面,泪如雨下。人生无常,红颜薄命,一曲琵琶语,唱老多少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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