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刻板印象的女性主义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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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刻板印象的女性主义童话

【摘要】：文章以美国作家芭芭拉?G?渥克（Barbara G Walker）的童话作品集《丑女与野兽－女性主义颠覆书写》为分析对象，探讨它在挑战传统童话中所呈现的女性主义观点。



【关键词】：传统童话; 女性主义; 颠覆书写

童话渊源于千百年流传的民间传说，它源自生活，并在我们生活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讨论的是常常萦绕在儿童脑际的带普遍性的问题。布鲁若?贝特尔海姆认为，童话可以将信息传入儿童的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中。因此，从幼儿时起，童话成为我们了解世界和了解自我的重要条件，并从中获得一定的思想及信仰。



美国作家芭芭拉?G?渥克（Barbara G Walker）是一位对女性神话、习俗颇有研究的女学者，她重新思考、改写了一些我们所熟知的西方经典童话。其书名Feminist Fairy Tales直接点出“女性主义”的观点，表明原来的一些童话其实隐藏着男人的观点，以童话的方式再现生活时是从男性的角度来考虑的。台湾版的中文书名《丑女与野兽－女性主义颠覆书写》（1997年版），以具体的形象点明女性主义“颠覆”的目的，让人耳目一新。



经典童话的大师们如安徒生、格林兄弟、夏尔贝洛和王尔德，他们虽然处在不同的时代和地区，然而在对性别的看法上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大师们一致倡导谦恭、稳忍、忘我、温柔等传统的女性价值，理想的女性始终被视为是逆来顺受、俯首贴耳和最富有牺牲精神的一种创造。经典童话里隐含的男性中心的思想是：女人因为男人发生争执、最后也因为男人得到解脱。女人或被男人所杀、或被男人所救。男人是女人的救世主，主宰着女人的命运。



强烈的女性意识使沃克认识到传统童话中根深蒂固的男权思想。在《丑女与野兽——女性主义颠覆书写》的二十八篇富于想象、嘲讽意味的短篇童话中，有的是经典童话改写，有的是原创。它们都在沃克的颠覆书写下，展现出女性寻求新定位的企图和思考，读者在阅读中唤起的体验与经典童话有根本的差异。



为了清楚地说明沃克如何颠覆经典童话，我将书中主要人物的性格列在下面的表中。



从表中看到，近三分之二的童话都是以女性为叙述的重点。经典童话中女性温顺、忍耐、谦卑的形象被颠覆了，取而代之的是追求自主、自尊、自信的新形象。沃克不断冲击我们脑子中的刻板观念：谁说女子不能治理国家，阿拉恩可以在遥远的阿拉伯一展她非凡的政治才能；谁说女子胆小如鼠，葛嘉可以一手将凶残的怪兽拦腰斩断。而男性在童话中通常不是被歌颂的对象，他们卑微、贪婪、狠毒，即使是正面的男性形象，也是作为客体存在，其存在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衬




托女性们优秀的素质。比如说，《诗人汤玛斯》和《圣锅传奇》虽以男性为主人公，汤玛斯热爱文学，维瓦骑士有毅力和恒心，但他们也只是为了证明女巫们的智慧与理性而设置的人物。



所以说，《丑女与野兽》是一本完完全全书写女性的童话，作者用自己的眼睛对女性和男性进行审视观照，改变了传统童话中的关于男性和女性的刻板印象，以此挑战传统童话的性别理念。



沃克改写了许多经典童话，我选取了家喻户晓的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格林童话《白雪公主》来和经作者改写过的童话作比较，以便更好地阐释书中的女性主义观点。



沃克笔下的美人鱼不再那个为爱情而放弃海底三百年无忧无虑生活、却没有得到爱情的弱女子，她乐观开朗、大胆追求爱情，在女巫的帮助下，最终与王子终成眷属。《小小美人鱼》中王子的未婚妻，领国公主伊斯多莉亚不愿做温室的花朵，她与平民私奔，既成全了美人鱼和王子的爱情，更让读者看到了一个令人感动的女性。《白雪公主》改编的《夜雪公主》中，夜雪公主敢爱敢恨，面对想要霸占她的猎人，大胆无畏、奋勇抵抗，在继母的帮助下，既使得自己免受伤害，也将猎人终身监禁起来。



让我感慨的并不是新美人鱼或夜雪公主，而是沃克为女巫和继母平反所作的努力。在西方，有学问、有能力的女人在中世纪常被男性有意贬抑为女巫，女巫在男人的笔下一直是丑陋和邪恶的。在《海的女儿》中，女巫被建构成因嫉妒美人鱼的歌喉，而残忍地割去她舌头的恶女人；而《小小美人鱼》中的女巫却无偿送给了美人鱼一双人腿。《丑女与野兽》的二十八个童话里处处闪现着智慧女巫的身影，她们就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一样，有的是帮助主人公摆脱困境，有的是教化主人公，使她/他从幼稚无知中成长起来。但她们与上帝又有区别，比如《海中女巫》的海豚女巫大胆追求情欲、《葛嘉屠龙记》中的巫婆待人冷淡、《青蛙王妃》中的仙女喜爱钻石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这些使女巫的形象变得丰满。可以看出，作者为女巫平反的方式是将女巫较为真实、公正地再现，而不是为了使女巫们翻身而美化她们。



男性作家的笔下，继母心胸狭窄、善忌易妒、对继女心肠歹毒。其结果往往是：女性间的关系被离间，男性权威在家庭中更顺利地建立。然而《夜雪公主》中的继母皇后却不是与白雪公主争美的邪恶女人，反而是个美丽而有智慧的后母。她看见白雪公主日渐长大，一方面承认自己上了年纪，在美貌上自不及白雪公主，一方面识破以美丽来离间母女的猎人亨特强奸和杀害夜雪公主的野心。沃克让在男性文本中不和的女人联合起来，向代表男性权威的猎人发起猛烈的攻击。猎人最终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此外，这本《丑女与野兽》并非只在翻转故事情节、批判男性而已，它乃是从最基本的认识或解释世界的想象开始，相对于西方男性的上帝、天堂、撒旦、地狱的基督教男人中心说，沃克重新建构以大地之母、地心、圣锅、地底死亡和生命重合再生的另一套世界观，让许多女神展现了她们的慈爱、温暖、疼惜万物




的力量，如《圣锅传奇》中，圣锅形如子宫，它象征死亡与再生的盛血器皿；《林中仙女》里的王子的毛病被女性魔法用代表精神转变的神秘象征“圣锅”，以及女神无所不在的白、红、黑三色显现的三位一体原形矫正过来。女性神话和今天倡导的环保及爱护动物来维护地球生态的理念息息相关，这比起许多只讲权力与奖惩的男神神话要真切有用得多了。



总而言之，《丑女与野兽——女性主义颠覆书写》，给了我们完全不同的体验和想象，它使我们得以在浩如烟海的传统童话中，呼吸新鲜空气。



参考文献

[1] [美] Barbara G. Walker, 著. 《丑女与野兽——女性主义颠覆书写》, 薛兴国, 译. （台湾）智库文化出版, 1997-1,1.



[2] [丹麦]安徒生, 著. 《安徒生童话》, 叶君健, 译.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3-7,1.



[3] [德国]格林兄弟, 著. 《格林童话》, 徐珞, 余晓丽, 刘冬瑜, 译. 中国少年出版社, 1998-3,1.



[4] [美]罗斯玛丽 帕特南?童, 著.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 艾晓明, 等译.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2-10,1.



[5] [美]伯格, 著. 《通俗文化、媒介和日常生活中的叙事》, 姚媛, 译. 南京大学出版社, 2000-11, 1.



[6] 王先霈主编. 《文学批评原理》,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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