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雪落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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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雪落姑苏城



新年伊始，一场雪降落苏州。密集的雪花落在香樟树上，看上去像是陡然之间绽放的簇簇白花。环顾四周，雪落在屋脊上、路灯上、桥栏上……停留在每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地面和草坪已经被积雪覆盖，马路因来往车辆的碾压，没有雪堆积，只是如同被清洗过一样，显得干净又湿滑。 天灰蒙蒙的，灰得完整而匀称，看上去分不出哪里是云，哪里是烟，也看不到天的边界，天变得很低，低到站在窗前一挥手就能摸到天空冰凉而潮湿的脸。

苏州下这么大雪的时候不多，去年暖冬，只是见到零星的雪花。站在窗口望着漫天雪花，我不由想起东北下雪的情景。如果以水的存在状态来对南北作比较的话，我想雪和冰是北方的“骨骼”，而水是苏州的“骨骼”，雪落苏州好比“补钙”，让苏州柔软的文化陡然增添了一丝硬朗之气。但雪在苏州停留不了几天，就会融化掉，所以苏州的硬朗之气只是新鲜、惊喜、聊以烘托的陪衬。苏州人会把雪当作一种好玩的东西观赏，但不会怀念、留恋雪。苏州人说到雪多是因为爱梅，踏雪寻梅是苏州人一直津津乐道的，画家画梅、文人写梅都忘不了以雪作为陪衬。

雪在北方是常住客，冬天若无雪，草木萧疏、河流沉寂，枯萎和荒凉的色调覆盖大地；有了雪，北方就有了“精气神


儿”，北方人的酒量、大嗓门和火爆脾气都是在雪天里培养起来的，白毛风、鹅毛大雪、雪落三尺，想想那气势就让人热血沸腾。北方的雪飘在空中是软的，落地后不久就硬了，人踩在雪地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好像雪的“关节”在用力。只要过一夜，地面上就会形成一层硬硬的冰盖，可以承受孩子在上面跑。被行人和车碾压过的雪，像扎根到地上一样，要用镐刨才能把雪从地面掀起。冬天，雪笼盖大地，山是白的、树是白的，就连蹲在树底下的野兔也是白的，人与地面的接触就是与雪的接触，世界因雪变得干净、明亮。白虽然从色彩上显得单调，但在北方，这是冬天最富生机的颜色。白天，雪的反光格外刺眼，令人目眩；而夜里，没有路灯和月亮，地面上仍明亮清晰，如有灯照。

雪在苏州是匆匆过客，或叫“嘉宾”。雪很难出现，所以每次出现都仿佛经历一个千呼万唤的过程，雪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不如北方那样平和、朴实。苏州人见到雪第一感觉多半是：“哇，下雪了！”雪在苏州实在是崇誉、毁誉高于它应有的纯洁和宁静。

说话之间再抬头，雪停了。树上的雪凋落得一干二净，香樟的叶子深绿，轻轻摇着，仿佛一个化妆的演员洗去脸上的油彩，回到本色状态。雪来了又去，消失之快令人难以想象，我不由得叹服，苏州拥有融冰化雪的内功，雪也许还在，只是变成了水，流入了苏州的河里。雪那锋芒锐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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